少年这时才缓缓正直了身子，道：“（巫语）古老而又强大的树灵，我在这片山林中待了十年，这十年内我从未有遇到过您……”

少年脸色神色说不出的肃穆，双眼中闪过一丝睿智，

“（巫语）北漠的气候燥寒，并不适合您的生存，更别提经过月华的洗涤诞生灵智了，但您……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

少年顿了顿，不再开口，平静的抬头看着古树。

古树也睁大了浑浊的双眼，直直地俯看着少年，似想将他牢牢记住。

“（巫语）年幼的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沙哑的声音发出嘭嘭的声响，似顽石在骨头上摩擦。

“（巫语）凌云。”

少年嘴唇微启，开口道。

树灵微微晃动，轻笑了两声，轰隆隆的声响似敲在凌云的心头上，一时间气血翻涌，难以平定下来。

“（巫语）凌云，年幼的人，睿智的人，不过这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或许你以后会有机会知道。况且……”

古树话音一转，斜着双眼看向凌云，目中带着点戏谑，“（巫语）你不是有所猜测吗？”

直愣愣地被盯着，凌云也不害怕，轻笑了两声后，凌云才开口道：“（巫语）那么此事作罢，但古老的树灵，我还有一事请求。”

“（巫语）你是想让我送你一些朱月果？”古树反问道。

凌云摇了摇头，缓缓说着：“（巫语）交换，我想从您这里交换朱月果，一颗，只要一颗就好。”

“（巫语）有趣……年幼的巫，你能拿出什么来跟我交换？你应该知道朱月果的价值，更何况，每一颗朱月果都是我的精华，对我的来讲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古树晃了晃枝蔓，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脸笃定的少年。

凌云也不急于开口，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说道：

“知识……用我的智慧来帮助你避免不久以后的灾难。”

“（巫语）灾难……”古树喃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巫语）对，灾难。”凌云来回踱步，缓缓道：

“（巫语）春季降临，山林的积雪会逐渐融化，山下部落的人们也会逐渐进入山林寻药，尽管每个部落不过最多只有一两个人来寻药，但是仅仅是北山脚下的部落群也最少上千，进入这南山群林里的也有好几百人，假使被人发现……”

“（巫语）杀了他！就像你之前一样！”古树一喝，打断了凌云的话。

“（巫语）但是万一呢……”凌云摊开双手，无奈道，

“（巫语）万一对方恰巧逃脱呢？万一对方是两人或是三人一组呢？万一对方不幸看见朱月草便小心谨慎的回去告诉部落的人呢？万一对方又恰巧认识朱月草并知道其中的意义呢？”

凌云抬头，“（巫语）就算今年平安无事，那明年呢？后年呢？您不可能只在这里待一两年吧？”

“……”

树灵沉默。

“（巫语）尽管我知道您很强大，但您不可能抵挡这么多的部落的战士的进攻，据说朱月果的效用就连山林中与您同样强大的异灵也很觊觎……”

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最后一句话凌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暗暗想到。

“（巫语）凌云……你真的很聪明，我见过不少的人，其中不乏有比你强大得许多的存在，尽管他们也很睿智，但是都经过岁月的沉淀，而你……”

古树良久后，缓缓开口说着，紧接着，他猛地一晃枝蔓，一道艳红的影子化作一道长虹袭向凌云。

凌云平静地抬手稳稳地接住了那道长虹，放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一枚鲜丽的朱月果，那七颗成熟朱月果的其中一个。

“（巫语）你猜得不错，我现在的确无法离开半步，我的根脉系枝暂时还无法让我安然挪移，因此，凌云，我同意与你进行这场交易。根据古老的约定，我们交易平等。”

古树目光微凝。

凌云微微笑道：“（巫语）明智的选择。”

最后，凌云在南山群内多待了一天的时间，才终于背着背篓走出大山，散乱的长发被他用一根荆草重新绑着，末梢的黑发随风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