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这些东西……”

陈煜随手翻了几页，内容很足，要点处还有笔记，不像是几毛钱的盗版地摊货。

“都说了垃圾里翻出来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老刘头打断他的话，轻描淡写地道，“这几天看你在锻炼修行，忽然记起这些东西来，琢磨着或许对你有帮助，刚不久从角落里翻出来，不少都生潮腐烂了，还有几本被老鼠啃得稀烂，看看吧，有用就留下，没用就扔掉……”

“嗳，老当益壮啊老刘头，你还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陈煜晃了晃手中的书籍，赫然那是本《狡猾的练气大师》，露出调侃狡黠的笑容。

有罗宾这个老司机带路，耳濡目染之下，像什么《小姐姐柏婕》，《银麟不是池中物》、《油腻中年阿斌》、以及《老衲法号灯艹》，还有响当当的《赤颜红》系列……小说重编版、高清真人版、3D动漫版，以及各种同人续写……他一概不知，统统不知道，，嗯，一部都没看过，只知其名不知其内容。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年来的“同流合污”，他还能保持这份纯真，这份纯净，这份心境，难得，实属难得，完全称得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怎么着？”

老刘头不是很懂，一头雾水，但一瞅见那贱兮兮的笑容就觉得不是好事，吹胡子瞪眼地道，“我捡回来也没多看，不要就扔掉……”

“不不不，要，当然要啦！”

陈煜当宝似的塞进裤带里，心中暗道：还是二十年前的私人珍藏版，十分具有收藏价值，还有内附的讲解光盘，啧啧啧，这一套下来价格不菲啊，遇到人傻钱多的还能小赚一笔，阿宾啊阿宾，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咦，五行猛虎拳？”

随后，陈煜又粗略地翻了几下，尽是些十多年前“老古董”，先驱者撰写的修炼秘籍，漏洞很多，直接练效果不佳，还会“走火入魔”，没多少实际意义。

倒是这本《五行猛虎拳》有点意思。

区别于内功法门，拳法教的规范技巧，不会什么心法口诀，内在隐患就小得多。

“老刘头，这五行猛虎拳怎么怪怪的？”

光听这名字，满满的盗版气息，封皮纸质有种年代感，里面的内容却很精炼明了，一招一式，详略得当，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陈煜不由得皱起眉头，“感觉像是胡乱拼凑起来的样子货。”

又想起，在灵气复苏初年，修仙长生是时代主格调，幻想着长生永恒的人捣鼓修炼心法、武功秘籍，硬是把很多仅存于武侠小说中的绝世武功被搬到现实中来，《六脉神剑》、《乾坤大挪移》、《降龙十八掌》、《一阳指》、《玉女心经》、《九阴白骨爪》之类的，毫无科学依据，全凭幻想撰写，只是图个乐呵，半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反而有些务实主义者，选择改良“实用功夫”，例如《太极拳》、《形意拳》、《咏春拳》、《五行拳》、《洪家铁线拳》、《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谭腿》等，去其花里胡哨的表演部分，将其中能伤人的精华凝练起来，编写成新的具有杀伤力拳法武功。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有灵气充作内力真气，空有一身横练的筋骨岂不浪费？练上这类改良版的功夫武学，在当时烜赫一时，非常流行，出现了很多“只杀人不表演”的国术大师。

时代在发展，随着“武者”体系的形成，纯粹的国术日渐式微，到现在成了“小众文化”。

但小众不等于消失，相反，小众的拥趸者更加执着，更有耐心，偶尔会出现“复兴国术”的组织活动，可见国术在华夏人心中至今占有一席之地。

“哦，你说这个啊？”

老刘头突然来了兴致，侃侃而谈，“当年我翻过几次，作者很有想法，一拳一式，行云流水，粗中有细，招招致命，作为防身格斗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说得头头是道。

陈煜奇道：“你还懂这些？”

“怎么？瞧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

老刘头嗤的一笑，白了他一眼，随即露出缅怀的神色，“想当年，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国术大师，只杀人不表演，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只可惜……时运不济，学了两年就……”

他摇了摇头，长长一叹：“哪像你们这代人，社会稳定，条件又好，有梦想就该埋头往前冲，管他娘的能不能成，至少能拼个无怨无悔！”

“好个无怨无悔！”

明明很普通的励志“鸡汤”，陈煜偏偏有点热血沸腾。

“这个《五行猛虎拳》是《五行拳》和《形意拳》的结合体，拳风凌厉霸道，大张大合，既有虎形拳的威势，又有五行拳的变化，挥拳间似有猛虎咆哮，即可强身健体又可自保防身，可见相当威风啊！”

老刘头神采奕奕地道，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豪姿。

“说得那么好？”

陈煜不免有些心动，“那我练着试试效果？”

目前，他空有“武者”的体魄，却不会一招一式，三脚猫的功夫能发挥几分实力？

就好比，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功夫只会一招半式，在运气光环的影响下，运气爆棚，得到武林高手传渡的一甲子功力，不会运用倒也罢了，可能还会遭到反噬，一身精纯内力恐怕只能发挥一二。

“武技”是发挥实力的工具，是技巧也是途径。

一把枪械再怎么优秀，没有弹药也只能唬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