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桐油树下,是厚厚的一层桐子,随便抓一把,大部分还是好的。这大大加快了进度,原本赵言预计要好几天时间,结果不到一天时间,所有人的箩筐都装满了。
休息了一天,回程中几个高山女人赶着驯鹿,赵言负责开路和打猎,几个女人烤肉。
还别说,女人做吃的还是有天赋,她们用了赵言的调料和盐巴,做出的味道比赵言的强多了,吃得大家赞不绝口,士气因而大振。
回程的路上,虽说每个队员都背负了六七十斤的桐子,在路途上的时间也长了许多,但三个高山女人的存在,路途不再沉闷。几个高山女人在桐油队感受到了善意,没了威胁,吃得好,还平生第一次穿上了衣服,心情放松之下,在路途中小调、俚曲不断。尽管语言不通,但她们百灵鸟般的歌声,传递着欢快的情绪。
在高山女人的歌声中,赵言想起了军训中的拉歌。桐油队员的生活是单调的,赶路、休息、赶路、休息,而唯一的刺激因素——猛兽的威胁在赵言的气机笼罩下,被消弭于无形之中,队员们更容易感觉到枯燥烦闷,时间长了容易出事。于大牛之所以带着贾六指等逃跑,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不了这种寂寞。
而几个女人的存在,将枯寂的路途气氛一扫而空。这或许就是前世军队拉歌、文艺兵、竞技、游戏等现象存在的根源,让官兵缓解心理疲劳,释放厌倦、暴虐等负面情绪。想到这里,赵言灵机一动,有必要成立自己的文艺班子了。
头天傍晚,赵言领着蒋老三等几个小队长,完成了营地的布置,生起了篝火之际,他教大家唱《精忠报国》。
赵言已经了解到,鲨鱼村这帮人,祖上都是岳父旧部。先是被高宗、秦桧一党分而治之,后岳飞被杀,含冤未雪。而后宋孝宗继位,给岳飞平反,又举起北伐大旗。此时这群人已成军中中坚力量,顿时欢欣鼓舞。但光宗用人不当,败多胜少,随着高层主战将领去世,北伐仅持续两年便不了了之。众人心灰意冷,对朝廷失望之极,在于大牛爷爷于天保率领下,一怒出海,欲效仿徐福东渡,另辟乐土。
山野之中,没有娱乐活动,这群小子从小听到的就是岳飞和祖辈的英雄故事。赵言唱的就是岳飞,虽然唱功不咋地,但他穿越时空千年,哀宋之殇,歌声中自有一股悲壮的气势。再加上《精忠报国》的歌词也平实易懂,这群小子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于是,落日之下的原始森林之中,晚归的鸟儿被纷纷飞起,另觅他处,原本被赵言气息所慑的虎狼之属,又感受到远处的肃杀之气,跑得更远了。
赵言没想到歌曲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蒋老三、鱼头、孙岩,甚至于大牛和贾三元都纷纷问赵言,麻辣社造好大船之后,能否让他们去杭州参军。赵言振奋之余不禁苦笑,如今的南宋,哪里能够北伐,能维持守势也殊为不易。不过民心可用,陆游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在民间仍有市场。是时候成立文艺队,宣传北伐光复,教化民心了。
歌曲的力量,在这个时空,比想象的都大。即便高山女人,被桐油队歌声所感,也开始跟着节拍唱了起来。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赵言又教会了桐油队唱《男儿当自强》。路上的行程从此激情澎湃,赵言又教会了大家拉歌,几个小分队之间互相比拼,气氛热烈。
一晃二十余天,赵言率领桐油队,回到了鲨鱼村。桐油队接近村子就开始大合唱,在全村人的交道欢迎之下,桐油队员们气势高涨,唱得更加起劲了。
王大锤、吴老虎等一干人,领着麻辣社员迎接赵言归来,看着虽然负重前行,但依然士气旺盛的桐油队,王大锤扭头对吴老虎说,“老子服了!”
吴老虎长叹一声,“不服不行啊,你看老帮主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