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这对李家来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脱离白天的沉闷,一至傍晚,满院子的张灯结彩,彻亮通明,而李敢收起了往日时常挂着的嬉皮笑脸,随着李广及老爷子在门口等候卫青的到来。
经历了近两个月的推迟,李昭儿及卫青这对新人终成正果。
三姐要出嫁了,李敢心中的落寞与时俱增,相伴多年,一朝便要别离了,以往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眼帘里播放,不舍在渐渐发酵。
他想与三姐说说私房话。
李敢当即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往一侧溜去。
李广见状,皱紧眉头,往李敢方向望过去,“这小子,乱跑什么呢?”
三姐的闺房中隐约可见梳妆的人影,李敢在外询问一声,“三姐,四弟能进去么?”
“你平日里不是经常横冲直撞地进来的么,怎么今天这么客气?”
李昭儿的声音如泉水叮咚般地由内朝外传出。
“好咧,让四弟看看三姐妆扮的有多漂亮!”
李敢说着便轻推房门,小碎步走了进来。
李昭儿正抹着腮红,见李敢进门了,便侧着头笑道:“怎么?舍不得姐姐?父亲不是让你迎卫家来人的么?你怎么还跑过来看望起我来了?”
李敢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了马虎眼道:“大娘怎么不在你身边?”
李昭儿笑靥如花道:“我让她走的,因为姐姐知道你一定会来与我说会悄悄话,所以待意把母亲支走了,要不然按照规矩,你那能来见我?”
“那万一弟弟没来呢?”
李昭儿瞪了他一眼,“那就是姐姐瞎眼了,居然对你这么个白眼狼弟弟信任有加!”
信任……
这个词对李敢来说很沉重,被别人寄予厚望的滋味他不是没尝过,但那些所谓的相信杂质太多,远不及信任来地清澈,只有在始终如一的信任下,李敢才能在沉重下汲取那一份安宁。
李敢心绪平静,上前一步,与李昭儿背靠着背,不由自主地絮叨了起来……
“若是卫青欺负你了,你别忍着,尽管回娘家,不回去都行,弟弟能养你一辈子。”
“前些日子霍去病又来了一次,他说卫青的新府虽然寒酸,但五脏俱全,还别有一番景致。”
“马上要入冬了,你记得多带几件厚衣服过去,如果钱不够用了,尽管找我,我在崔不为那里存了上千金,家底丰厚着呢!”
“还有,记得常回来看我,你答应过我的……”
“……”
听了这么多唠叨话,李昭儿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是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嫁了以后,恐怕是再无一人诉衷肠。
她用手娟擦拭着泪花,随后将李敢搂入怀中,嗔怪道:“都怪你,姐姐脸都哭花了。”
“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太喜欢哭鼻子了。”
李昭儿轻哼一声,“你还要气姐姐,是想让姐姐气个半死出嫁么?”
李敢摸了摸鼻子,“我错了!”
“那儿错了?”
“那儿都错了。”
“没点子诚意!”
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