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小镇,暮春时节的傍晚已经初备夏日喧闹的雏形了。
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少女紧搂住
一步又一步的,本以为一切就要像预想的安排一样,本应是终极这荒唐一切的时候了。
沉醉于游刃有余的对掌控全局的满足感了吗,败给轻视对手的出格自傲了吗,等不及去迎接属于自己新的人生了吗?
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输了,真的再也无计可施了,没有后手,没有预备方案,更没有继续下去的余力了。
真是可笑啊,与其迎来这样的结局,倒不如任由身边的人被折磨于梦境和现实,也比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要好的多吧?
要说还有什么后悔的,那只真是值得好好罗列一下:
最初的,也是最重要的,拯救所爱之人的初衷和理性化作泡影,
最早的,也是最深刻的,拯救手足之友的念想和机会消失不再,
最大的,也是最璀璨的,拯救回忆之都的梦想和信念随风消失。
就连那被支离破碎的梦境所折磨的年轻老师,
就连那不知是游离在现实还是梦境的董恨玉,
自封是梦境侦探和拯救者的我,就连将这时风不再的城镇留在记忆之中都无能为力。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走上这样自我毁灭的愚蠢道路吧。
可惜没有如果,这就是现实啊,这就是现实相较梦境所缺失的魅力啊
“如果,如果,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优柔寡断的臭屁虫啊?!”
声音的主人是那么熟悉,那么真实,以至于泪水模糊了双眼,模糊了这双本该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真相的双眼。
这,名为梦境世界的真相。
“盼蕊,不,珂洁,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位少年,那个抛弃你走掉的人而赌上这基本不可能的赌吗?”与少女四目相对似乎令这位娇小的梦灵有些不自在,即便在陈瑞泽在场时她还需要扮演母亲的角色。
“妈妈,你才是,愿意为了本来毫不相干的我而而用掉仅剩的力量吗?”少女擦擦眼睛,毅然抉择地问。
也许是这个问题出乎了幻塔索斯的意料,亦或是正如她所想的一样,这位数十年来一直对一名名叫陈瑞泽的人类抱有爱恋之心的梦灵,竟像人类一般,在泪水滴答的哽咽中,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少年重归小镇后,在他和陈瑞泽针锋相对之时,幻塔索斯用尽了早已所剩不多的魂力,无声无息地,让那自以为手刃了仇人的少年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靠自己解开的梦。
避开陈瑞泽正邪两体分身的耳目同样也不是简单的事,但陈瑞泽至死恐怕也无法相信,那个一直将自己视为唯一的梦灵少女和只依赖信任自己的“女儿”会在长达五年的时光中一直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吧。
一口加一口蚕食自己分身的陈瑞泽,
以灵体的形态,看死人一样投射而来的眼神甚是凄厉,
那是胜券在握的眼神,那是坚信已将我逼向绝路的眼神,那同时也是,
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终结的眼神。
看过一次的失败剧本我又怎么会让他再次上演!
我看也不看陈瑞泽扑来的魔爪,
一旁本已漠不关心的毋桦此刻却出乎他意料的,仿佛是看准了时机一般,将装在麻袋中的躯体用力一抛,
愿本应是同样昏迷的少女,现在却是他最重要的东西陈瑞泽曾经的躯体
不等他躲闪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那本就腐烂微缩的尸首在他滔滔魔焰的灵体下也瞬间化作了乌有。
“你啊,也太不相信男人间的友情了吧?没了本来的躯体而且已经使用过一回我的了,你已经走无可走了!”我发自真心的,从丹田涌起一股冲劲对他大吼。
走投无路的陈瑞泽看来还是不甘心就此罢休,他转身想要占领这里唯一一具还能使用的躯体,但就算毋桦答应,你觉得,他的梦灵,就会答应了吗?
“索斯,你你竟然?”不敢相信的陈瑞泽瞪大了浑浊不堪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位将他一刀两断的少女。
“瑞泽,早就该结束了,是我纵容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亲手终结这一切了。”少女说罢一把抱住了陈瑞泽消逝的灵体:“不要怕,不要怕,索斯和你在一起,索斯,会和你一起走的”
不等陈瑞泽再说什么,少女吻上了他的唇,在两人相拥相吻的灵体随光点化作泡影,这里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注视着眼前这奇异但又不容置疑的场景,我只知道,这场仗,赢得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