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孤儿院接触学校、老师这类东西开始,直到今天,自己还是本能地就对那种机械式的灌输抱有着抵触。
或许这就是兴趣使然吧,对于饶有兴趣的东西,不刨根到底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感觉也只增不减。。
望着这无论课上课下都此起彼伏的课堂课间,此时此刻就越发地体会到自己那恶俗的劣根性。
说起来,只要是到了学校之后,珂洁也就从会不主动过来找我。
也许是不想在这看似简单和睦实则鱼龙混杂的环境中过多地,去展示真实的自己吧。
经过了那件事之后,表面看来,我和她,都应该已经重新回到了过去那时候曾经应有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呢,自那之后,即便我几乎用遍了混身解数,每每来到少女的梦中,似乎与之前都别无他样,一样的平静,一样的日常,一样的,有一个叫做李盼蕊的少女。
我无数次曾想要从中找到可能的缘由,却又一次又一次在这其中迷失了自己。
如果这不是我所插进一手的情况的话,恐怕就连从中摆脱都要费上一波功夫。
自此我便不得不接受,接受自己和珂洁之间仍然没能消除的,那道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墙。
哪怕那布满伤痕的心上还有裂纹存在,至少,在造成痛苦的源头消去之后,随着时间流逝在那课堂的钟声之中,那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定会再度爬上少女的脸庞。
听着树梢上相对鸣叫不止的两只小雀发出的阵阵啼啭,我如是希望着,祈祷着,祝福并坚信着。
想到这,嘴角不觉泛起了一丝笑意,与此相比,其他任何的一切,也许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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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师说,那个被猜测议论了很久的新同学终于在明天就要来了。
倒不是说小镇过于闭塞以至于一个转学生的到来便能掀起一波风浪,
只是这位新同学人还没到学校,就已经有风声传出,他非但不算是少有的外来者,反倒曾经就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就在那座已经荒废五年之久的孤儿院。
能够未见其人便闹得沸沸扬扬,恐怕和这一点是脱不了干系的。
董恨玉想起之前镇里长辈们所讲的,首先令知情者不解的,即是那座孤儿院里的孩子虽然都是真真实实的孤儿不假,但在小镇这样相对偏僻落后的地域开设,还不仅限于周边地区的孤儿孩童,这就不得不有些令人不解了。
其次,自这所孤儿福利院成立之初直至结束,这个院所便实行了极其严格的封禁制度,无论是进还是出,除了通过那辆黑漆漆的福特轿车之外,就从未有人独自出入的记录。
要说上面这些也都只是过于八卦和添油加醋的产物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铁证无疑是将此前的一切猜想和怀疑抬升到了更高的一个等阶。
五年前,以镇上普通居民的视角来看,福利院内部发生了一起足以令其致命但又丝毫不露风声的未知事故,有人说是孤儿院内虐待利用儿童从事违法事务的真相被人揭开,也有人想是管理层贪污腐败、滥用职权以至失去了对福利院的管理权。
无论是什么,都解释不了福利院除了孤儿们以外,所有的人和文件都仿佛一夜蒸发了似的。
如果不是邻近早起晨练的李大爷路过,恐怕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恐怕一个个早都借此良机从空无一人看守的大门逃走了。
没了管事的主,也不能把这些没人管的孩子随便应付就了事。
于是,通过镇上居民和相关机构的通力合作,每一位孤儿都或早或晚地找到了寄养的家庭,一是数量本就不多,再加上那顺利地以至于让人质疑福利院存在的速度和效率,事情看来似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但谁又可曾想到过,这对领养了这些孩子们的家庭来说,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自领养结束后不到短短的两周,除去3个镇外领养人士没有消息传来,本镇及邻近地区的绝大部分的领养家庭都巧合地像是事先就约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向管理部门上报了不同程度的放弃或修改领养计划的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