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扶了扶还有些发胀的脑袋。
谁知道昨晚一夜我是怎么度过的,如果是在在呕吐物的陪伴下昏厥过去也实属丢人。
看看抬头的吊钟,离迟到也就差个七分零五秒吧。
昨夜的雨似乎在凌晨渐有渐无了,树梢上了了的几点雨露揭示了这一点。
平时的我也许还会多驻足观望一会,但今天似乎没有这个余裕和心情了。
在仍有些泥泞的街道上向前迈着步子,心中五味陈杂的思绪和情欲也被搅得一团糟。
身边擦肩而过的无论是景还是梦者的低语,无论是人还是梦灵曾留下的痕迹,现在好像都与我没有了干系。
真是好笑呢,装出一副想要拯救他人、能够救赎灵魂的样子,到头来,连真相都没知晓就自以为运筹帷幄了。
看来触景就生情依然是我改不掉的陋习了,不好好打扮自己的面具又何谈做一名合格的梦约者呢。
至少,形势仍旧照着剧本发展,偏移也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我自己的情况先不说,奥涅那边的情况才是要关注的重点。
............
“这么说,他是让你来监视我的了?”此时的李盼蕊看来已经恢复了精神,眨巴着还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位似笑非笑的梦灵。
“no~no~no,也不能全这么说,毕竟强行让你又体验了一回梦魇,小子也是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嘛。”要是此时叶辰在场怕不是要气到崩溃,当初硬要选择构筑梦境来重现真相的是他,否决了从梦境碎片中残存记忆来进行分析推理的也是他,现在锅却让别人来背!
少女听罢仍是余怒未消:”要不是你说陈先生要出门远行几个月,我才不会让你这样肮脏的灵进我的身体呢!“
”哦,这么说,之前那位也和我做过同样的事喽?”奥涅若有所思地转念发问。
“和你才不一样呢,索斯是为了我才...和你说这些干嘛。你别干涉我的私事,否则有你和那个混蛋好看的!“少女又羞又怒地作了最后通牒。
时机也许还是不甚成熟,奥涅两眼打了打转,隐去了身形。
............
“喂,叶辰你小子也太重色轻友了吧,答应要帮你哥们我分析分析的,怎么昨晚就放了鸽子啦?”早课刚一结束,隔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就向我搭起了话。
虽然我认出了这是昨天那个自夸悲催经历,来博共鸣的倒霉蛋,但和你搞好关系、帮你解惑的事好像怎么想都只是你自己强加的戏吧?
看破不说破当然也是语言的艺术。我故作尴尬地干笑了一下:“那可能是我太忙了,忘了和桦兄的约定了。刚来本镇毕竟还是有点私事烦身,还望多包容一二啊?“
”哎,和妞在一块就算了,在兄弟跟前就别那么阴阳怪气了,都是男人,懂~“这个叫作毋桦的家伙还是老样子,对我挤眉弄眼的表情和这过于接地气的粗俗话语还真是配得上他这”不错“的名字啊。
”对了对了,“毋桦拍了拍我的肩,向四周望望,确认没人注意后低声说道:“昨天晚上我正好有事路过老街那边,就看见李盼蕊李同学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我和她不怎么熟,但也看得出来她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啊。”
“那有怎么样呢?关我什么事?”我明知故问地听他接下来的话。
“好巧不巧今天早上我又是正好睡过了头,从昨晚那里经过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也就是叶辰老弟你,从同一间房里跑出来了!“
左一个正好右一个正好,还真是巧到我差点就憋不住了。
我故作被人发现隐私的狼狈样急忙应着:“这都被你发现了啊,还真是瞒不过桦兄。就是小事而已,女孩子家情绪大,都懂,都懂。”
毋桦眯了眯眼,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看我,同样的神情,除了在奥涅的脸上看到过以外,我也是许久没看到这样充满阴霾和不轨的眼神了。
他扶了扶眼镜,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继续一副嘻嘻哈哈的恶心样子了:
“别忘了,炳兴,我一直都看着你的。“
看来我们的毋桦同学得换一副新眼镜了,毕竟连梦灵的伪装都能看穿的可不会是什么普通的散光镜吧。
可恶的家伙,还真是老样子,一点旧情都不念,你心里想的什么透过那白痴眼镜早就一览无遗了,混蛋!
............
待久了也才发现,正午时分的天台的确是个适合我们这类人的地方,各种意义上。
没有喧闹的人群,没有焦躁的气氛,有的是初春回暖的温度,有的是徐徐吹来的轻风,
和青春现在时的少女。
啊,看到就让人压力激增的梦灵划掉。
“来这么晚啊,再迟点可能就要睡过去了。”我朝着比约定晚了整整16分40秒的一人一灵发着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