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善走过来，他已预感到苏籍定然是为苏小红事来的。他心中有数了。苏籍不抽烟，但是他还是象征性地谦让了一下。苏籍夸耀王子善为鲁镇年轻人做了榜样。王子善说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苏老爷子，如果不是那顿饭，那些话，他与李玉也不会下江南，就不会有以后的机遇。他将一切困难与痛苦都当成机遇了。

苏籍说小红怀孕四个月了。他在观察王子善的表情，显然他很淡定。他一直都是如此。王子善将烟卷从嘴里摘下来，随后右手食指弹了一下，烟灰落在脚下。那里有片水洼与泥地，前不久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的秋意更加浓重了。

“我派人送钱去了。”

“也许，小红需要的不是钱。”苏籍并不愿意多说。

“苏老爷子，你看我这里忙的，上海那边急需煤炭，我在运河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来回得三趟，才能满足人家的需要，钱固然赚些，但是光这三艘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咱赶不上张桥，人家开工厂了。”王子善还快将话题转到自己的困难与别的方面去了，这令苏籍很反感。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说不打扰他忙，然后就要告辞。哪知王子善笑着却说他一定会给小红一个名分。

这话也令苏籍一阵冷笑。王子善也看出他的不屑。苏籍一走，李玉走过来了，询问什么事情。王子善对着苏籍远走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他道他还以为是以前，现在生意都不得做了，还充当什么大爷。如果不是当初他几句话，咱才不鸟这人，再说当初无非是想让咱们几个瘟神离开，让镇上清静下来，他才不安什么好心。

“小红那里怎么办？”

“我让将孩子打了，她就是不答应，生了孩子咱也不承认。明娘也不是好惹的，矿长叔被咱整到监狱里，虽然她们抓不到什么证据，可有人就是传出话来说咱弟兄们所为，无非是希望杨林上位，为他们提供方便。这女孩还是向着娘家，一旦有变，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玉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