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居里有无数赌坊,十几家妓馆,武器铺遍地,所有衣食住行的铺子数不清,但是医馆却只有一家,
上好的黑檀木招牌高高地挂在廊檐上,朱砂点金粉的大字龙飞凤舞地写在上面,气势狂野无比。
阴阳医馆!
医馆自古就是个掌控生死通阴阳的地方,进来的人走向哪边全看这坐堂大夫的医术是否精湛。碰上庸医,也就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能不能回来全靠运气,碰上个神医,只要他不杀你,那你想死也难。
长年盘踞在神仙居这地方的人都是多少会一些武功的,打架斗殴是在所难免,砍伤流血也是常事。所以医馆的生意就会出奇地好,可是这里却分明只有一家医馆,医馆内也只有两个小伙计站在外边打点,进进出出脚步匆忙地端着各种药瓶药罐和裹布。
夜已入深,两个小伙计在医馆里忙得简直要飞起来,医馆里时不时进来几个满身是血的伤者,轻的都自己坐在一边自行上药,重的,才有机会喊来伙计帮忙。
每个晚上都有互殴受伤的,在这里伙计早已见怪不怪。所以,燕止寒满身是血地扛着陆清尘进来时,两个伙计还在手下不停地给几个重伤的人上药,连正眼也没甩一个,顶多指着旁边柜台上的瓶瓶罐罐喊道:“止血散、金创药和生肌散都在那,自己上!”
燕止寒里也不理,直接扛着陆清尘就奔后堂,紧随其后的韦四娘风风火火地也跑了进来,边冲进后堂边喊:“锦鸢、锦鸢,快点出来,大买卖来啦!”
燕止寒匆忙的脚步伴着韦四娘的喊声闯进后堂的时候,名叫锦鸢的大夫正坐在蜀锦软塌上悠闲地看书喝茶。见到突然闯进了人,不慌不忙地瞪了一眼,合上了书。
“大买卖,大买卖。”
韦四娘冲着锦鸢挤挤眼,笑得十分奸诈。
“大买卖能有多大,四娘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有多少银子的人啊。”
锦鸢翻了个白眼,捻起一个茶果子放在嘴里说道。
韦四娘指着被昏迷不醒的陆清尘巧笑嫣然:“我这开赌坊哪跟你似的这么稳赚不赔啊,给他治吧,诊金八千四百二十四两。”
站在一旁的燕止寒听韦四娘这么说,伸手拍拍胸口,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看着韦四娘说道:“你这婆娘,进进出出净盯着我这点银子,不过这回你算错了,总共是八千五百六十四两,哈哈,今天总算输给我一回。”
“没错啊。”
韦四娘掐着杨柳细腰站在那,斜眼撇着燕止寒,一脸的不屑说:“我韦四娘这么多年就没算错过帐,总得把你欠我的银子扣了去才能给药费啊。”
“欠你一百三十两,那我也应该剩八千五百三十四两!你就是算错了!”
燕止寒鼻孔得意洋洋,丝毫不认输。
“九出十三归,我借给你的可是一百两,你还没找我那十两银子呢,所以得还我一百四十两!”
韦四娘伸着葱白手指指着燕止寒,一脸胜利微笑的样子,笑得着实够妖艳。
燕止寒听他这么说,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了,他不想认输也确实无话可说,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韦四娘的一副奸商嘴脸,心中恶狠狠地腹诽。
“婊子无情!”
燕止寒低声咒骂。
“可是有钱!”
韦四娘耳力极强,声音只要是从她方圆十丈范围内发出,她就能清晰听到,当下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