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终于敢肯定这个女子就是百灵了,他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司徒云侯你听着,我胤千雪今日就是来取你全家的狗命,本宗主让你死也死得明白,也省的这位旁观之人被眼前误导,觉得我胤千雪是个谋财害命的魔头。你真以为,我派琴无涯到你山庄中潜伏两年只是为了找出这份藏宝图,眼热那些金银财宝吗!呵,我倒是问问你,这份藏宝图你是哪里得来的,你敢不敢说?”
说罢,胤千雪指示一旁的黑衣人去解开了司徒云侯的哑穴,他终于能张嘴说话了,急不可耐地骂道:“呸,胤千雪你个狗贼,老夫与你们长青宗历来无冤无仇,与你们上任宗主尤老怪虽然少有来往,也从未交恶。这藏宝图从何而来与你何干,你为求财杀了我儿子儿媳两条人命,若是再敢伤了我孙儿,我司徒云侯就是拼上老命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司徒云侯唾骂道。
“不说,好吧,那我来替你说,天德七年七月初三夜,中州边境小镇,段家大院里,是你用刀从一个人身上生生割下来的,对吧!”
胤千雪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来,似乎这句话的每个音都犹如尖利石块,在他狭窄的喉咙里生硬挤出,字字沾血,声声带恨。
生!生!割!下!来!
陆清尘在一旁听着,不寒而栗。
生生地割开身体肌肤、生生地揭下来,除了那天生吃这行饭铁石心肠的刽子手,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以如此狠辣的手段去对待另一个人,若是罪大恶极罪有应得之人还好,若是、若是个无辜之人,那眼前的司徒云侯……
陆清尘不敢再想下去,此时听到这个场景就已经觉得满心残忍浑身颤抖,再说下去是不是还有更加骇人的?
胤千雪接着说道:“司徒庄主,还记得你割他皮肤时说过什么吗?你说‘怪就怪你段家没本事,打得了江山守不住王位、生得了钱银没本事护住。这王位嘛,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钱银嘛,自然也是能者得之,不能者弃之。今日,我还要再多告诉你一句,钱和这人命一样,都是能者得之,不能者,你说呢……’司徒庄主,我记得没错吧?”
“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到底是谁?”
司徒云侯睁大眼睛看着胤千雪,对他口中说出的这番话不敢置信,旧事过去已经一十九年,他说过的话自己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了,面前的这个人他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字不漏。
“你是段家余孽?”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十九年前,大理段氏皇朝覆灭,侥幸活下来的小王爷段向南带领家人隐姓埋名偏安一隅,你们一伙贼人端着扫清他国余孽的名目杀入段家,屠戮他满门连带奴仆共三十二条人命,其实,不过是贪图段家带进中原的家财和两本武功秘籍。段家财宝数额巨大,被秘密藏起来,藏宝地点绘成地图纹在了小王爷段向南后背,为此,你们割下了他的皮,就是我手里这张,对吧?”
胤千雪抖抖手中的皮子,轻如绢布薄薄一张,这十九年来却如同一方磐石压在他心里,压得他终日不敢松懈,埋头苦练武功,只为这一日报仇寻回,葬入父母坟墓,也算是为父亲落个全须全影。
泛黄色的皮子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下,看得人心头一寒。
谁又能想得到这居然是张人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