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转头示意白九龙看看身周的木地板和木柱、木栏、木梁。
“放心放心,不是有你们在吗?就算真的失火了,你们也能第一时间把它扑灭的吧?”就算不能,白九龙也能用时光回溯还它一个完好如初的悬空温泉寺,所以他完全没有在木屋里玩火的顾虑。
“嗯,龙儿说得不错……”墨車笑盈盈说话,但没有说完,因为她下一刻就见到了……
呲——一点火花在仙女棒末端绽放,在嘶嘶的动静中,更多的、缤纷的火星四散,成了一团斑斓的光球,白九龙在霎时亮起的光芒中,嘴角含笑。
“本座以前还没有机会玩这个呢……”
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他在新年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个人娱乐时间,早些年是在为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操劳,后来在山里,新年不回家的家长也多,照顾那些留守儿童——他的学生……陪他们过年就是最大的事情。
乡村老师的工资不算多,给每个孩子都送一件新衣服太过奢侈,所以他只能买一些便宜的布,自己踩着缝纫机连夜做。
几十个小孩子的衣服,每年都要有新花样,每年都要杀死他一大堆脑细胞,说实在的,很累……但不送也不行……
他们家庭环境都不一样,富裕的,外出打工的父母会托人送几件新衣服回来,给他们当做新年礼物,没准新衣服的兜里还会塞一些钱,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些小惊喜。
贫穷的,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留在乡下的孩子的父母,连着几年都不会与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交流,新衣服更是不用说。
白九龙刚到山里的时候,就看到有的孩子一件破秋衣从三岁穿到了十岁,已经很时髦地露出了肚脐,长裤也再遮不住脚踝,他依稀记得,大城市里那时好像是特别流行这个,一群人穿着七分勒蛋裤、回力帆布鞋、圆领纯色衫,像猴一样排成一排在镜头面前扭胯,网上还有很多人喜欢。
但他面前的孩子连功能手机都没有机会碰一碰,有事要与父母联系,甚至只能跑到村长家借座机用,不可能去学所谓的‘时尚’……
衣着光鲜的确能给人信心,至少能给这些孩子信心,不至于见到他这个人模狗样的大人就露出令人心疼的畏缩、自卑、胆怯、憧憬,甚至是嫉妒、怨恨、悲伤……
白九龙入职第一年,到年底,给予那些孩子的最大惊喜就是崭新、漂亮的过年新衣服了。
以后每年都有,只要他还是自己的学生……也因为如此,后来的九年中(他也就当了九年老师),经常会有毕业的学生回来看望他,把他当成什么老头子一样,他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拿出来送出去。
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偷乐,这些小鬼还真的以为自己每年都给他们做了新衣服留着,每年一件地计算着他们能长多高多大,现在拿出来才能如此合身。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九年来他教过的学生多了去了,每人都要做新衣服等这一出的话还不把他累死?他就是随便做了一些,要是有人回来,挑几件送出去就是,没人回来就自己改改再穿。
反正大家都学业、事业繁忙,不可能频繁地回来看他。
这个小山村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出去了就不该回来,等到没有孩子出生了,人都走光了,他的使命就能结束,后路或许是再去另外的山里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