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言小姐说，默痕自小大病过一场，之后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做个文文弱弱的书生。”

潇潇点头，“不错，当时墨枫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我刚才……”无双靠近了一些，“我刚才瞧见了默痕在提着水桶，力气不小呢……但是精神不对劲。你还记得居颖他们吗，都是看似精气神足的很，实则早已经被那些黑气榨干了精力。我感觉默痕就有一点像这种情况。”

“……什么！？”潇潇噌的站了起来，怒到。“你没胡说吧？”

“我再说点胡说的……”无双拉着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很僵硬，说话也很吞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孤儿院吗？”

“你……你胡说什么！”潇潇瞬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推开了无双。“这种事也可以瞎说吗！”

“真的，你就不感觉这一切来的很奇怪吗？”无双按住她分析道。“你看，沐雨那次战役后几乎将所有明面上同你有过争执的人全杀完了，包括她自己都命陨。所以绝不可能是一些表面和你起过冲突的人。”

无双轻声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哪里？去过哪里？”

“我……一年前你们都没了，我回了幻氏陵墓，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都没出来。”

无双思索了一会。“你不感觉很巧吗？东山的毒雾早已就有，为什么早没发瘟疫晚没发瘟疫，偏偏你到了东山瘟疫就落下了呢？”

“默痕身体素质确实很差，但是东山那些即将饿死的流浪汉的身体岂不是更差？为什么偏偏是他第一个患了病？”

“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个默痕，或者默痕身后的那个人应当是早就猜测了你是谁，此番不过是证实一下罢了。即便你解不了那毒，估计他也不会有事。”

“他在你即将崩溃的时候及时补上一刀教你意识紊乱，我若是晚来一刻你必将铸成大错！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那个默痕是不是也会幻术？”

“……怎么会？”潇潇登时被他说傻了，“不可能吧？我觉得……”

无双拉着她的手问道，“潇潇，你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冰天雪地里认识的……偷窃翻墙而出遇到的……之后自己还顺手调戏了他。恼羞成怒的默痕掉了一本笔记，正巧让她看见了墨枫的名字……接着便跟他回了东山……

潇潇瞪大了眼珠，难不成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就等着她上钩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点。

“无双……这个事我还是感觉不太可能。”

“但是这瘟疫落的太及时，他又正好是在你心力憔悴之时质问你。总之我感觉没这么简单。”无双顿了一会，“我要是没记错，当时那个刘婆制作人偶的时候亦是有一处血池蛇窟。而东山恰巧也有血池蛇窟……你说，那年那些失踪的人和兽，究竟扔进穴里被吃掉了，还是被实验做了傀儡？”

“……无双。”潇潇想着就浑身上下打哆嗦，“但是刘婆已经死了，她当时连我都没告诉那傀儡是怎么做的。还会有谁知道？”

“是，刘婆是死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门派会这种邪门的傀儡制作。但是……不是还有一个知天知地的桃花扇吗？”无双微微皱眉，眼中发恨。“虽然只是推测，但是现在好像只有楼心月她那里有这个本事。而且……”

他倏的握紧了潇潇的手，“而且细细算下来，恐怕也只有楼心月会有人害你了。”

这倒是让潇潇疑惑了，难不成沐雨去凤栖派教训了几名弟子威胁了一番楼心月，她就要把自己铲除泄愤？“怎么说？”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无双抬眸同她对视，两双黑漆漆的眼珠揣着众多感情。“楼心月本名叫杨月心，是杨成显的女儿……我爹以前见过楼心月，认得她……”

“？？！！什么？！”这句话再次给潇潇凌空一棒，这什么和什么？？弄半天还是他的女儿？！那岂不是和自己有杀父之仇吗！虽然是上辈子的恩怨，但是谁不知道有个词叫父债子还？现在于家就她一个活口了，自然什么刀枪棍棒的都得往她身上怼了！

再加上楼心月的桃花扇手眼通天，想要知道自己的位置简直就是太简单不过了！

弄半天自己还是个被盯上的猎物？

“那也不对吧，她要是想杀我，至于弄出个瘟疫让这么多人陪葬吗？即便是想让我失了神智趁机杀我报仇，她又弄出个害人不浅的傀儡做什么？”潇潇抓了抓脑袋，“她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在她心底萌生，但是她又不太敢去想……

这个楼心月，莫不成想把自己练成个傀儡？再造一个沐雨吗？

“潇潇，不管怎么说你先看一眼。”无双指了指被冰霜覆盖上的窗户，“透过缝隙看一下？看看默痕是不是不对劲？”

“嗯。”潇潇应了一声，伸出惨白的手指在雾气淹没的窗户上划了两下，划出一圈潇潇的清明来。

她这么一划，窗户上赫然出现了一双瞪大充血的眼珠来，正在满含恨意的瞪着她！

潇潇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别吓得背过气去。

无双一惊，当即一脚踹开窗户，“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哗啦！”一声。一个倒挂的血人从房上掉了下来！

这场面何止瘆人，还没完全亮的天一双眼珠一个倒挂的死人。是谁这么有能耐让两人都没注意到有人接近？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太累了太困了，所以睡的连有人在他们房间挂了个尸体都没察觉？

潇潇嘶了一声，“先别动，难保死没死？”她说的很有道理，谁知道是真的死了还是被什么东西控住了？要是真死了还好，要是没死透再来个出其不意，倒霉的还是他们。

潇潇头也没转，死死盯着这个倒挂的尸身。这是个没穿衣服的女尸，从屋内看过去只能瞧见被划开喉咙的伤口和尸体的后脑勺。她随手勾了勾血剑，又想着无双现在似乎没武器了。“你的龙雀刀呢？”

“不知道，没找到。”

她随手将墨傀剑出鞘给了无双，“凑合用，保命。”

无双：“……我不认为我们俩在这种地方不能全身而退。”他甚至感觉，仅有他一人也能带着潇潇安全无恙的从东山闯出去。

“那些难民也是可怜人，难不成还真要跟他们动手？”潇潇慢慢的用剑鞘旋转着这个女尸，“而且我也不想这么被动，与其被动不如直接去找楼……”

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这被转过来的女尸忽然动了，双腿一摆将她自己荡进了屋内，两只干枯几乎没了血肉只剩枯皮的焦手对着潇潇一掏，大有一番掏她个透心凉的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