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城通往运城的大路上,两匹黄马正一前一后疾驰。
眼见日头渐渐移去,周围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李沉璧勒住马缰。‘墨墨’果真听话,缓了速度,不住用蹄子轻轻蹬地。后边的‘莺莺’也赶上来停住,和墨墨互相蹭了蹭头,它俩挨得极近,呈一个尖角,将李沉璧的小腿牢牢夹住。
李沉璧“哎”一声叫出来,幸而晏惊卿一牵马缰,调转马头,才把它俩分开。只是虽然如此,与马腹摩擦过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
李沉璧舒了口气,刚要道谢,晏惊卿揶揄她道:“李姑娘好歹也是闯南走北的一号人物,怎么连马都御不住。”
李沉璧道:“我出门不常骑马,刚才全然忘记啦!”
晏惊卿问道:“难道你平日里只靠走吗?”
李沉璧摇摇头说道:“那可也累死了。至于我的办法,以后倘若哪一日晏兄与我一起去寻宝,就知道了。”
晏惊卿心道还很神秘。此时夕阳下斜,把整个大地映成一片金色,李沉璧双颊飞霞、笑靥如花,在黄昏中更显柔和,骑在马上好像一副金色的画卷。
他不由懊悔前日对她的冷淡,料想她不再生气,御马赶上前去,两匹马保持着相同的步调往前走去。
其实李沉璧从未生气。她欣赏了一会儿黄昏景色,转过头来对晏惊卿说道:“晏兄,时候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赶路。”
晏惊卿看看天色,道了声好。两人从大路转向小路,沿着两边布满杂草的小路,总算在日落之前找到了一片较为开阔平坦的地方。
李沉璧唤停墨墨,翻身下马,将马缰交到晏惊卿手里。
他二人皆不愿打扰别人,因此打算露天宿营。
晏惊卿将马缰缠在一棵小树上,树下有不少草,只是不知莺莺和墨墨是否吃得惯。
见它们低头努力啃嚼起来,李沉璧放下心,从马上的包袱里翻出些干粮递给晏惊卿,自己去附近找树枝生火。
晏惊卿怎好让她一个人去,握紧奉声跟在她后面,不一会儿抱了一大堆干柴回来。
李沉璧笑道:“晏兄的宝剑用来砍柴,真是大材小用了。”
晏惊卿怔了一下,回道:“若大材不可小用,又怎知可堪大用呢。”
李沉璧显然十分认同,说道:“这话有理。”说完将树枝摆好,从口袋里掏出火引就要点燃。
只听树丛后有些沙沙响动,李沉璧手臂不由得一顿,立在原地不作声。
晏惊卿一寸一寸地拔开剑,慢慢地走过去拨开草丛观察,只是草丛后并没有人。他心中警惕非常,示意李沉璧留在原地。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李沉璧悄声走到他身边,突然听到一声“有人吗”,那声音沙哑得很,且像是从地面下传来,直把李沉璧吓得抖了一下。两人虽都有些经历,但毕竟没有遇到过什么骇人之事,晏惊卿也是心中一跳,才勉强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