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荷以为自己早以死于刀下,再睁眼必是阎罗王的前世审判,但迷糊之中她又听闻一男子的呼唤,看不清那人容颜,像为雾气所隔,只依稀辩出那挺拔之影。枫荷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溪边,脚没入水中,她不记得发生何事,只知甘露子杀了侧柏,那些仙士正围攻自己,后事便再无记忆。无妨,既以不知为何幸存,那便只需寻得甘露子,杀之以报侧柏和曲之仇。
枫荷饮了口溪水,便沿溪前行。行不久便到了林溪镇。此镇极为繁华,来往商贾络绎难绝,当然过往仙士也行如溪水,无尽无穷。枫荷不知从何处找了一顶破草帽,戴在头上,遮蔽容颜,低头而行,怕哪一仙士辩出。许久,枫荷在小镇外缘寻得一间破败旧屋,便简单收拾准备在此休息。夜里起风,枫荷衣单薄,便聚柴取火暖之。
“竟住如此荒凉之地。”恍惚间,枫荷听见一男子的抱怨声,再辩却无音响。
“今夜未食,不饿乎?”顷刻,那男子又问。
“何人在此?”枫荷警觉,聚灵力,欲攻之。
“你昨日唤我,今却不识我,可笑。”那男子有些生气,道。
“你为赤胜?!”枫荷难以置信,任反问,“何须躲藏,我虽曾修仙道,但今不会伤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甚是有趣。”赤身笑道,“凭你区区修行,怎能伤我?也正因如此,你未破阵,害我魂灵无主,如今我只得居于此身,与你共行。”
枫荷显然被吓住,语塞不知言何,只听赤胜道,“我需你狩猎活人,供我食之。我吞魂灵你饮血液,各取所需。”枫荷虽饮人血而活,但与侧柏居久,早食动物血肉,未尝杀人。
“妄想。我不食人久矣,恕难从命。”枫荷道。
“不食人?你既修魔道,背弃仙道,若不食人,以何为基,又以何修炼?”赤胜微怒,“若不是你想创出个什么仙魔共道,简直痴人说梦。怪不得那日我会痛苦难忍,原是此果。”
枫荷不再理他,静心禅坐。枫荷虽弃仙道,但任以此为根,日夜打坐,求理为人。赤胜见游说未果,竟安静下来,“你能往何处去?”留下此问,便无音。
我能往何处去?枫荷虽说不理赤胜,但此问却激起其心中惑,我誓尽一生杀死甘露子,但此时,我力不从心,又该去往何处?
日照于东阳时,西林夏天无,南山海金沙,北海鹰不泊,三家仙首聚首东阳,“我请诸位前来之因,想必诸位也都知晓。我甘露子疏忽,让那妖女放走赤胜,虽只是无实之魂,但现赤胜与那妖女同行必会做出些使生灵涂炭之事,鄙人还愿各仙首助我一臂之力。”甘露子行礼道。
“这本是我辈共同之责,东阳仙人言重了。”夏无天回礼道。“西林仙人所言甚是,你我再商大计,无需自责。”鹰不泊和之。
“如今,不知东阳仙人有何打算?”夏无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