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佟只知道白子叡与宁阙还算是好友,起码在认识他之前宁阙就已经识得白子叡,几番相处中,李佟还是没瞧出来端倪,毕竟他们不像是私定终身的江湖小情人儿。
江湖少真情,虚假情意遍地,就算挚友都要小心,李佟在被李通害了之后深得此中真谛。
“李前辈,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哪有姑娘家拿清誉开玩笑的?”白子叡不知该如何收场,索性就先问个明白,总不能任由宁阙没消息,而她对此形若惘闻吧?
李佟还是摇头,道:“自毁清誉是残酷些,白姑娘,你须知老头我是如何给亲兄弟扔到地牢二十年的,我要给宁小友守口如瓶,绝不说!”
李佟顽固不化,老来赤诚,要他说出定好要保密的事可不妥。
白子叡脾气再好亦是压不住的上火,气急不得发泄,趴在桌上幽幽的哭起来。
李佟欲言又止,还是觉着不能说,守信不是迂腐,反正宁阙的事白子叡没解决办法,还不如不说帮宁阙守着呢。
血丹那东西炼制时与天夺运,效用就只是江湖流传,李佟估摸着宁阙是没压住药力藏起来炼化了。
血丹不是大街上药铺就能买着的药,宁阙的内功又是李佟不知悉的邪冥功,李佟其实愿意相信白子叡是真心实意要寻人,不过他就只是知道血丹的事而已,宁阙的藏身之所可是宁阙自行寻的。
受不住哭哭啼啼,李佟只得到外边试探的去寻找宁阙,出外屋,见李景在,便道:“丫头,去安慰安慰她,我去寻人。”
李景对李佟没印象,李佟出事后她才出生的,李佟也不等她应答就背着手离开了。
李景趴在门框边可怜的看着白子叡,心想自古千难万难,痴心男女最难,儿女私情,果真让人愁断肠。
忧虑在李景心里存不久,白子叡的心思她是半毛都感受到,好在李景读过些诗词歌赋,倒也能知道白子叡难处在哪儿。
“姓白的,你说你跟宁大侠只是朋友,怎么还因为他哭了?”李景两肘支撑着桌案,伏腰,在白子叡耳边问。
白子叡抬头,哼道:“我就中意他,怎得?”
“哦哦……当然可以,中意谁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李景讪讪道。
白子叡泪不住流,也没久待,接着就出去寻找宁阙踪影,李景只得紧随着白子叡在李宅四处寻人。
李宅搞的鸡飞狗跳,李功琼、李公明也都差人忙活起来,再有便是于叔、褚玉帮忙,总之李家能动用的可以说都已经忙活起来,就差掘地三尺挖了。
谁都不会想到宁阙会去李通生前的院子,头七未过,游魂不散,可没人想去触霉头。
时至次日正午,地道内,宁阙缩在角落抱着头,在心魔与自主意识的对抗中不断胜败。
心魔的衰弱让原本不够触碰底线反抗的宁阙有了转机,他能费力的将心魔压制,只要没外界干扰,宁阙确信那种反噬对他来说不会持续到不可控的阶段。
邪冥功的提升,强干弱枝,宁阙想着师姐宁颖,警戒自己若是心魔侵心,就彻底落为魔头了。
入魔一时爽,清醒就知诛心苦。
杀人诛心,手刃无辜更诛心,那便是蒋华雪教导宁阙师姐弟不要随便与人动手的原因。
宁阙练功力求心境,凡有至高的意境宁阙就不会错过,沾染一手罪孽,那可是大大的折煞宁阙。
纲常道理,先因后果,业果能由你而起,可前边决计不能碰。
宁阙苦撑着,心魔动乱时他撑着,心魔消停时他亦是撑着。
不知时日,当宁阙半睡半醒的爬起来,就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到极点。
“太耗费体力了,昏睡时间应该不长。”
宁阙估算着就能知道现在该是第二日,心魔压制他时他是精神饱满的,昏睡过较长时间按道理他不会太困,可眼下的情况就是他还困。
内视过丹田,宁阙欣喜万般,邪冥功九层了!
宁阙几乎能触碰到真气化全身的大境界,内功心法大成者,真气不在淤积在丹田,而是全身。
点化面,那可是练功到极处的所获。
宁阙直奔密道的尽头,见那道锈蚀的铁门,一手覆上,筋肉暴涨,猛地向内拉。
“吱呀!”
铁门内里还完好,但仍旧给宁阙拉歪,尖长的伸缩声响,让那铁门就跟半道将死的垂慕老叟般。
随着宁阙再一次拉扯,铁门受不住力,轰然落下。
宁阙挤出密道,摸清位置,便直奔李宅。
……
“宁阙他都没带剑,他自小练武的佩剑都没带,我绝不信他是办事去的。”
白子叡两日未眠,血丝布满两眼,倦意难掩,仍旧在坚持宁阙走失的事。
李景罗衫轻解,露着两条藕臂,屋里闷热,还不便丢下白子叡出去乘凉,索性就在屋里穿的清凉些。
“姓白的,宁大侠说不定搁那家勾栏逍遥呢,那种高手你说说,谁敢动?要说他会出事,我宁愿相信老母猪能飞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