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旁的骑马儒生也注意到了过来的画舫,他低头对着轿窗说了几句,然后下马对着轿夫摆了摆手。
轿夫们把轿子一压,青年上前小心地把轿帘掀开了。轿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容清秀,三十左右,活像一个斯斯文文的秀才。旁边人群见了,又开始吵闹起来。
“快看!是徐大人!上次我在玉槐书院见过他!”
“那就是徐大人吗?居然这么年轻!不知他娶妻没有,奴家这姿色配上他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这位大娘可真会说笑,您这岁数都能当他妈了!”
“话说回来,那边舫上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能让徐大人亲自迎接,肯定是大官!”
……
白曜也听得来了兴趣,他以前可没少在掌柜的碎嘴里听到过这位徐大人。
据说以前宜江只是个洪灾肆虐的小村镇,十分破落。后来徐大人来了,他开凿水库,筑堤掘道分流,连通河道修建码头,短短十几年便将宜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时他只是个刚束发的文弱书生,因此事惊动了天子,数日后宜江知府的任状就送到了他的手中。
“耽误了大家的事,徐某很是过意不去。我等马上就会离开,还请大家安静一下。”徐大人温和的嗓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众人瞬间安静了许多。
白曜见看不到人群前面的情况,心里有些急躁。他四处望去,看到了江岸旁的一颗柳树,顿时心中一喜,三两下蹿了上去,抱起根树干朝前一看,场内情景一览无余。
此时徐大人和年轻亲随已经走到了码头上,原本画舫上的卫士也都下了船,分成两排守在码头两边。
“徐大人好大的排场啊!莫非是想给秦某一个下马威不成?”随着一个男声响起,从画舫阁楼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前面的中年男子与徐知府年龄相仿,面容俊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不断打量着四周。他身后则站着一个与其容貌相近的青年,身穿浅灰的纱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徐大人一听这话,连忙作揖行礼道:“秦大人见笑了,下官并无此意…只是,近日漕运正紧,为了维持秩序,下官只好借了些人手在此处迎接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那姓秦的男子听了,摆手笑道:“哎!秦某只是开个玩笑,徐兄就当真了不成?这里可不是朝堂,哪来那么多规矩…咱们可是同窗啊,你我还是和当年那样以兄弟相称吧!”
徐大人却摆手推辞道:“万万不可,秦大人这就为难下官了。”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不断地摇头到,“秦某难得有一次休沐的机会,便想南下回乡看看…半道上特意饶远到这拜访老友,罢了罢了。既然徐兄这么冷淡,那秦某还是告辞了吧!”说完,拂袖便走。
徐知府连忙上前拉住了他,无奈地说道:“秦兄,秦兄留步,徐某改还不行吗!”
秦大人看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然后冲身后少年说道:“哈哈!琛儿,还不来见过你徐叔!”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个灰衣青年便上前一步,朝徐知府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徐叔叔,好久不见了,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呢。”
徐知府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青年,赞叹道:“哎呀!时间过得还真快!想当年在我身上尿尿的小屁孩都长这么大了,秦兄真是后继有人啊。”
秦大人却摆摆手,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徐兄,难道你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与你叙旧不成?秦某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只是你身体这么孱弱,万一中暑倒下出了什么事,秦某的罪过可就大喽!”
徐知府一拍脑袋,略带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徐某看见秦兄实在是太激动了,话多了些。我在府衙那边为你们准备好了住处,就由徐某带路,请吧。”
秦大人点点头,笑道:“嗯,一切都听徐兄安。好了,现在就请徐大人带路吧!哈哈哈,秦某早就想尝尝你故乡的清茶了。”
“请。”
两人钻进了早已备好的轿子,随着亲随的一声令下,一行人慢慢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