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对望一眼,不敢出声。
凝望着庞姨娘,冯郇抬起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道:“抬进来了!听说有旁人知不得的好处呢!我就尝一尝这个中滋味如何!”
庞姨娘被放在了墙角边的拔步床上,淡青色的薄纱飘扬开来,两个侍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香炉中的忽然腾起了浓烟,缥缈的透白色烟雾被庞姨娘吸入鼻中,冯郇脸上再度露出猥琐的笑容,朝着衣衫半露的庞姨娘走了过去,步履带着迫不及待的欲望。
……
归元寺厚重的钟声响了起来,悠扬三声过后,讲经的弘业大师便起身离开,徒留一室信徒在原地静坐,片刻后,有三三两两相识的太太们搀扶着起身,一柱香后,偌大的佛堂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有上首的金身佛像,在微暝的天色中发出不甚明亮的灿灿金光,佛祖的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悲悯众生的微笑,注视着整个天下。
如吟双手合十,虔诚的叩了三个头。
沉思片刻,如吟起身离开佛堂。
昭南早已在门外等候良久,跟着如吟沿着偏僻小径一路往前:“事情成了!姨娘进了冯相的斋房,被抬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如吟就继续问:“她现在人呢?”
“在马车上!”昭南回答道:“哎,您是不知道,庞姨娘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骂骂咧咧的,被冯相府上的侍卫呵斥了一通,吓得她一声哽咽就憋在了喉咙里,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如吟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昭南。
前世的时候,把画像送去冯相府上的,就是他。
这一世,把画像送去冯相府上的,仍旧是他。
始终被利益趋势的人呐!
如吟收回目光,叮嘱道:“此事不得声张,回府吧。”
没有机会去见叶临了!
昭南这个人,她实在无法信任!
坐进马车里的时候,如吟被庞姨娘愤恨的几乎冒出火花的眸子吓了一跳。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啊——又怨恨又绝望又无助!
而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呢?
如吟笑着,口吻随意:“今日听了弘业大师的讲经,真真是茅塞顿开!以后有时间了,还是多来听听的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平安符递过去:“这是给你和蕊蕊的!”
黄色的符纸隐约露出朱砂涂就的铁画银钩,在如吟白嫩的掌心散发着厚重又朴实的光泽。
庞姨娘没有去接,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手上的指甲狠狠的嵌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她咬紧了牙齿,却仍旧恐惧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额头忽然传来微凉的触觉,惊愕的抬起头,原是如吟的那双手贴了过来,一片恍惚中,她听到如吟含笑的声音。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你怕什么呢?”
嘴中有铁锈的腥味四散开来,庞姨娘双目一片通红,她望着如吟那张含笑的,温柔的脸,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明明将近五月天了,她却身手如浸寒冬,冷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