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姨啊,您人人家的年纪,是不是想把女儿嫁给他?”这时有人高声起哄。
“去你的,我女儿还在读书呢。张剑,你是不是暗恋我女儿?想都别想,嗯,叫声娘我也许会考虑让我女儿做你干妹妹,你不叫的话,我可要扣你工资哟!”
“叫啊,叫啊!”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不理张剑满脸通红的尴尬情景,舒姨利索的把工具递给刘洋,又见两人拿了工具就走忙道“刘洋,站住,外面这么大的雨,歇歇再走吧。对了,刚才有个姓胡的老找唐老板,记得跟他说一声。”
“好的”刘洋见林磊很拘束,遂体贴的拉他坐下来闲聊道“你一定很奇怪这里搭了两个工棚吧?听质监员说南国大学的宿舍楼本来是要建在我们呆的工棚那边,后来地质局的人来勘测后说不行,那边地底下有一条暗河,承受不了高层建筑的的,把楼房建低一点吧,规划局又不批,说是市里有规划,大金路沿线的新建建筑都必须是十层以上,没办法,只好拆了靠近我们工棚的那栋六层的教学楼后建一个操场,再在原来的操场上建一栋十二层高的教学楼。”
“这不是在浪费钱财嘛?”林磊一时没想通问。
“这不是浪费”其实刘洋也一样问了那个质监员,这时听林磊问他,便得意的操着他那浓重的北方口音把当时那个质监员的话重复了一遍“那栋六层的教学楼是二十年代初期的建筑,本身就很破旧,没有一点建筑美感,放在那里一是有碍市容校貌,二是由于地底暗河成年累月的冲刷,它的地基已经很不牢固了,万丈高楼平地起,楼房的地基不稳,就证明这栋楼房已经元气大伤,来日无多了,何况,还要在它的旁边加盖一栋十二层的宿舍楼,到时候恐怕两栋大楼都会同时倒塌的。”
“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啊!”林磊想起昨天刘老师临别时说的话。
刘洋被林磊那近乎崇拜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老脸一阵火热,心想“有学问的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他很满意王的反应,因为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看着那个质监员的“雨小了,我们走吧”
自己肚里有几两货自己清楚,刘洋怕林磊继续问下去,连声喊走。
回到工棚,唐老板已不在,牌局也散了,龚志跃一个人坐在一边,看来是大出血了,要不,怎么连他脸上的那几粒麻子都白了呢?
刘洋走上前去打趣说道“龚头,发财了吧?”
“发你个屁,干活去!”龚志跃粗鲁的推开刘洋,走到墙角拿起了工具。
林磊见工棚里的几个人大都面现喜色,心想“大雨天干活还值得高兴吗?”
一行六人,来到工棚旁边一栋破旧的楼房面前。
林磊抬起头,看到这栋楼房的顶层已经揭掉了,第六层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梁柱,而地上则到处堆放着一些拆下来的砖头以及水泥石块。
“刘洋,你和这小子留下来;戴洪,你们到楼上把那几根梁柱给我弄下来”龚志跃说完,拿起铁锤大步走到一块大石前。
“好咧,弟兄们,跟我上”先前嘴里叼着香烟的那个小伙子带着另外两个人到楼上去了。
刘洋麻俐的拿了一根钢钎走到龚志跃旁边蹲下双手持钎的竖在那石块上。
林磊见每个人都有事做,只有自己一个人闲着,忙问“龚师傅,我做什么?”
“你先在旁边看着”龚志跃说完抡起大锤“当”的一声准确的敲在刘洋竖起来的钢钎上“握钎的手要用力,铁锤落下后,要赶快把钢钎移回原来的那一点上,不要怕,铁锤不会落到身上的,就象这样!”
“当,当,当”
在连续十几下的重力的敲击下,大石块终于承受不住外力而裂开一丝细缝。
刘洋连忙把钢钎移到细缝的另一点上,接着,“叭”的一声,大石块裂成两半,露出夹在里面的钢筋来。
“小子,你把里面的钢筋弄出来”龚志跃说完也不理会林磊,带着刘洋又走到另一块大石前“当,当,当”的敲起来。
接下来的事容易多了,林磊抡起大锤几下就把钢筋敲了出来。后来换了林磊握钎,林磊发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默契非常重要。
龚志跃抡锤时喜欢说话,他一般都是在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上落锤,这样握钎的人就有心理准备了。
六个人敲了一天,敲出来的钢筋竟然有七百多斤,他们分两躺合力把钢筋运到舒姨那里,舒姨笑嘻嘻的过完磅后说道“龚头,收获不小啊!老规矩,每斤三毛,七百五十六斤,共计贰百贰拾陆元捌角,这钱你收好了。”
龚志跃抹抹汗只从舒姨手里拿了两张百元面额的钞票笑笑说道“老规矩,零头给兄弟们买几个西瓜解解渴。”
舒姨把剩下的钱递给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小三子,你去买西瓜吧,记得送两个到龚头那边。”
龚志跃扯了扯舒姨的袖口低声说道“舒姨,您还是换些零钱吧。”
“怕分赃不匀吧?”舒姨低声笑骂后接过两张百元大钞换好零钱“喏,给你,要数一数啊!”
“舒姨您这是干嘛?您还信不过吗?”龚志跃把钱往口袋里一放回头说道“兄弟们,回去吧。”
回到工棚,龚志跃递给林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说“小子,你新来的,我们这个行当没别的油水,挣几个辛苦钱而已,这是给你的,你别不要,下一次你要少分一些”
把钱塞给林磊后,龚志跃又大声说道“余下的一百五十元,我们每人三拾。”
“龚头,你又在分赃啊!”这时唐朝晖走了进来。
下面挣几个辛苦钱,唐朝晖原则上是不反对的,何况这时舒姨已经同南国大学交涉过了,因为这些石块大而重,不好处理,运到市郊的垃圾场也没人收,到时校还是要请人敲碎了再拉垃圾场,所以校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