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不知深,草幽不知径。
清凉寺后山的一处山崖之中,一眼望去,云海无边。
在那山崖之边,一块石碑矗立,石碑之上勾勒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思过崖。
这思过崖本是佛门和尚被关禁闭之地,那些留恋凡尘,俗世未消的和尚就会被主持打派到这思过崖之中,直到尘缘尽了。
思过,思过,寓意为思之过往,尘缘皆过的意思。
但此时,清凉寺的思过崖之中却没有了一个犯错了的和尚,有的只是十几个年轻大汉和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兀那少女,你家大人可是害苦我等,押什么镖不好,非押一个头颅上来,你说这可怎么办。”
浑厚的声音传来,只见十几个男子围着一个瘦弱少年,这些男子各个怒目圆睁,撸着袖子,各种粗鄙之语从他们的口中吐出。
那一个瘦弱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白茶。
虽然,这白茶是大周之上有名的美人,可是,在生死关头哪还有人会去注意美丑,他们只知是这个女子的父亲害的他们被关押在这里,生死被掌控在那些清凉寺的和尚手中。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子的父亲,那一位正七品的白郡守。
“诸位兄弟,请听我一言。”
面对这着十几个男子的咒骂,白茶虽然面色微白,可是却依然表现的很平静,宛若智珠在握。
“这一次是我家父亲对不住各位,可大家请听我说一句。”白茶握拳对着这十几个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这一趟镖局所押之物,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我的性格,性喜男装,喜欢闯荡江湖。”
“我家父亲乃是这连山郡的白郡守,在这连山郡之内手眼通天,他家的小女儿在这一趟押镖队伍之中,他又岂能不知?”
“我白茶愿以性命担保诸位的平安,更何况,那一群清凉寺的和尚已经把我们关押了两天了,不仅没有折辱我们,还甚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不就是在等我家父亲的动作嘛。”
白茶一字一句的说道,她说的很认真。女子之辈,她的声音本来不大,可是她竭力让自己变的气壮昂胸。
听到白茶的言语,这十几个男子不由的安静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遥想这两天的生活,他们觉得这白茶说的没错。
这两天的时光当中,他们虽然被关押在这思过崖之中,可是,不仅没有被折辱,反倒是每天一日三餐,顿顿皆有。
更何况,身为连山郡的江湖客,他们可知白茶对于白郡守的重要性。
毕竟,这白茶是大周数得上名头的美人啊,这大周不少的大官都有着娶白茶为妻的意向,既然如此,那一位白郡守又怎么轻易让白茶身死呢?
看着那平静下来的众人,白茶转身走出山洞,在这一瞬间,脸上的坚强就如冰雪遇到夏日一般,快速消融,取而代之是那嘴角的一丝嘲讽。
这嘲讽的是谁?终究只是自己罢了。
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对于她家父亲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有点价值的工具而已,哪会宝贝的紧?
性喜男装,闯荡江湖,出入风花雪月场所,这只不过是白茶对于她父亲最后的抗争而已,但是,可笑的是,抗争了这么久,如今却需要他的父亲来救她。
“希望那一位易公子不要来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