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百两纹银?”庄玲珑不信道,“为何这么便宜?”
这铺子面积不小,又有上下两层,座北朝南,光照充足,而且地理位置也不错,正对面便是一家生意红火的戏院。照道理说盘铺的价格应该不止五百两纹银。
季茯苓缩了缩脖子,道:“这家铺子原先是一对夫妻经营的早茶铺子。后来老板娘因病去世,这铺子几经转手,不论做什么买卖都一直惨淡。坊间传闻是那早茶铺的老板娘守着铺子阴魂不散,这些诡话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即便是这间铺子价格压得这般低,也再没人敢接手了。”
虽然庄玲珑是无神论者,但也免不了白了季茯苓一眼:“既然这间铺子在坊间名声这么差,你为何还要盘下它来。你就不怕被人传出去臭了咱们‘香腮雪’的招牌吗?”
季茯苓心虚道:“那我想着咱们铺子刚起步,以后能否赚钱还未可知,所以现在才尽量能省一点是一点。”
庄玲珑道:“那原先是谁在季大哥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将脂粉铺子开在城西,生意‘定能红火’的?”
季茯苓低头看着地面,小声道:“我没说过。”
庄玲珑忍不住笑道:“好了,我们先看看这铺子如何装修。”
二人将铺子里外仔细考察了一遍,在初步设计出了一个装修方案之后,季茯苓因午时与几位官家小姐有个饭局,便欲告辞离开。
而庄玲珑次到城西,却想见识一下琼城有名的声色场所。
季茯苓有些担心她独自一人,便道:“玲珑,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我让哥哥再陪你过来逛。”
庄玲珑摆手道:“哎呀,不用那么麻烦,你有事便先回去吧,我认得路。”她杏眸一转,又道,“再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长的不好看,身材也一般,穿的还是男装。安全的很了。”
季茯苓见她如此坚持,只好道:“那行,我回去便让哥哥过来接你,你自己小心些。”
庄玲珑忙不迭送她离开,嘴上念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
待季茯苓走后,庄玲珑如释重负。她今日出门并未带上春缨,一来是春缨年纪还小,并不适合来城西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二来也是图个清静,春缨太能念叨,每次出门都吵得她头大。
她顺着繁华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途径一家路边摆设的糖果铺子,便想上前买一串冰糖葫芦尝尝。
不料她正准备从荷包里套银子时,竟被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孩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一个趄趔稳住了身子,抬眸见那男孩衣衫褴褛,一身污泥,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装满银子的荷包。
庄玲珑忍不住向他斥道:“你把钱还我。”
那男孩一脸慌乱的低下了头,迟疑片刻竟拔腿跑了。
庄玲珑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朝他跑远的方向追去。
大抵因为庄玲珑比男孩大上几岁,体力也强过了瘦弱的男孩。眼看她马不停蹄就要追上那男孩了,谁曾想那男孩却是灵机一动,伸手将路边一个蔬菜摊子掀翻。
光滑的路面一时间被新鲜的蔬果落了满地,庄玲珑一不留神踩到了滚过来的一颗花椰菜,摔了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