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魔教教主重现世间复而消失,魔教少主长街游行又被救走,整个中原地区再度陷入昔年战争的阴霾。家家户户几乎闭门不出,行事慎微;交通要道亦是往来稀少,车马零星。
“诶……?货船?这会儿还有人敢拉货?”
清晨,清平镇,临江码头,负责值班的冯老年过花甲,正拿着自制的小锤敲打木榫链接处,忽见江雾茫茫里,一艘货船从远方遥渡而来。
货船体型很小,大约和赏景的双层游船差不多大,承载的大多是些不重的货物。某些贵重的轻物如字画、药草等就会选择此类货船运输。
冯老本是准备检查一遍码头木栏有无腐坏,随后就立刻返家陪老婆孩子。见有客人前来,虽说心下疑虑,但还是本着恪守岗职的心态前去迎接。
船缓缓停下,靠岸,几个工人样的船员下了甲板,扛着几个不大的木箱。
“你们运的是什么货物?有通行证吗?”冯老问道。
那些船员并不理他,兀自于岸边将箱子堆起;而船上最后出来了两人,走到冯老的面前。
一男一女,男子棕发高束,衣着黄衣灿灿;女子长发垂腰,衣着白青相间。
男子右臂似乎受了伤,打了绷带吊着;旁边的女子像是他的奴仆,始终低眉顺眼,两手素白干净,交叠置于腹前。
听冯老索要通行证,男子鼻子里冷哼一声,并无任何动作。
女子不言不语,交叠的双手却慢慢伸开,指缝间一丝锐亮闪现而出。
冯老一愣,尚未反应那是什么时,突觉胸口一凉,随后一闷,紧接着便是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他震惊不已地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左胸心脏位置,一把匕首狠狠没入。
而持有匕首的,正是那只净白的小手,雪一样的肌肤上沾染了点点猩红。
“唔——”冯老口中迸出鲜血,连话都说不出。他只能看着一直垂首的侍女静静抬眸,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浓墨空洞、毫无波澜的双瞳,没有杂糅丝毫情感,仿佛冷漠至极。
“把尸体藏起来,不要轻易让人发觉。”黄衣男子熟视无睹地从冯老身边走过,口中平淡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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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不多时,空房许久的清平客栈迎来了一拨客人,是一男一女以及扛货的随从。他们像是运货经此的商人,来这里顺路歇息。
客栈老板并无多想,给这对貌似夫妻的二人安排了上房,其余人安排了下房。
此时此刻,上房客房内。
“可恶……乔歌,这笔账,我记住了!”
陈子令盘坐床上,任由侍女熟练地拆下绷带,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手臂。他口中恶狠狠地咒骂着,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吃痛的轻呼。
“知月,你下手轻点,”陈子令咬牙道,“就算你医术再怎么好,我这手臂也经不住你折腾!”
唤作知月的侍女无动于衷,手法依旧。她以棉布沾染一点不知名的药液,抹在陈子令的手臂上;而后手指凝聚内力,点在受伤的经脉处。顿时有幽绿的荧光缓缓浮现,陈子令顿觉痛如撕裂,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大呼小叫,反而咬紧牙关,任由冷汗满面,也没有发出一声。
一会,知月停止凝聚内力,收手道:“好了,再养十天,你的手臂就能恢复如初。”
陈子令刚从剧痛中缓过劲来,听到知月如此说,喘着粗气道:“知月的医术,还真是越发厉害了……若是让你和长生谷的人一同比试,你怕也能……不遑多让啊。”
“公子谬赞,”知月拿出一卷新的绷带,为陈子令缠上,“你的经脉不算完全接上,只不过借助了你体内的蛊虫,和多年前我盗学而来的苗疆秘法相合而成。”
“哼……当年,那个老女人的苗疆之法,还真是管用啊。”陈子令冷冷笑道,“不过骗取了那可笑的芳心,她居然就肯将这么多秘术传授给你我……”
“……自当年夺取政权失败后,她被顾月婵和苗长老关押太久;而后公子出现,不仅将其救出,还对她嘘寒问暖,细心呵护;加上公子长相本就俊秀帅气,她自然倾心付之。”知月还是面无波澜,将绷带的最后一结打好。
陈子令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已不需要用绷带吊着,虽然不能活动自如,但疼痛已然减轻了许多。
“呵,算了吧,那长相,我至今还想吐。”陈子令不屑,见知月已经处理完毕,便躺到床上。
突然,他话锋一转,复而邪痞一笑,轻佻地道:“知月,你若不是总这么冷漠,我的乐趣会多了许多。”
陈子令抬手,轻柔地抚过知月的面颊,最后停留于她的耳垂,挑/逗般地捏着。
知月没有说话,身子却是不自觉抖了两下,耳朵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红。
陈子令见状,眼中笑意渐渐聚浓。他倾过身来,将知月压在身下,头埋在她的颈窝。
“公子,你的伤……”知月并无抗拒,只是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