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先吧。”妮娜客气道。

瑞恩点点头，道了声谢，没有客气，直接上了楼梯。

一个月不见，他们竟生疏如此，从前，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没有话说，只能让礼貌疏离的言语来搪塞彼此。

无论是订婚时还是订婚前，他们的相处状态都更趋于类似于好朋友一般，会一起游玩，会一起吃饭，但也没有过多的热情存在，吃饭也是AA制，往往瑞恩送了她一份礼物她也会还回去一份等价的礼物，父亲说她懂礼，不占别人的便宜，是位好姑娘，其实只要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亏欠瑞恩——已经亏欠很多了，再占物质上的便宜，实在无法做到。

妮娜在楼下的休息室等瑞恩，瑞恩很默契，换好衣服后就直接来休息室见她——两人都没有说起这件事，可他们都心照不宣，这或许也是几年来交往的默契。

“要喝茶吗？”瑞恩给他的玻璃杯子里倒了一杯浓茶提神，妮娜笑着点头，接过了另一杯茶，可笑意不尽眼里。

“瑞恩……，”妮娜斟酌着字眼，她知道自己必须开这个口，但是却又一下子心下空空，脑里混沌，“我有事要和你说。”

拖欠了几年的真话终于来出来了，此后两人之前再没谎言，或成朋友，或成一生不见的敌人，无论哪种结果，她都接受。

“我答应。”瑞恩没有等她说出口，直接应了。

他原来早就明白她。

一个不慎，茶杯翻倒在地，裂得一声清鸣。

妮娜猛地抬头，正望见一双悲伤又温柔的眼，她心里一钝，仿佛是坚硬的心脏被一把钝钝的刀子划开了一个口子一般，原本各种说辞都准备好了，却被这直接的应承给惭愧得无地自容。瑞恩的坦率让她难过。

她该多辜负他，以至于他都不愿她继续说下去。

“谢谢你。”妮娜内疚得不敢自当，她捂住自己的脸，忽然觉得很无助，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伤害了世界上的所有人一般，现在和瑞恩终结这一切都快让她承受不住了，如果要和母亲分家时，她又该多受不住呢。

妮娜似乎一回了巴斯菲尔德，就成了巴斯菲尔德那个悲观委屈的妮娜，想的都是消极的事，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我原先自欺欺人说你终究会喜欢我，可一些事情勉强不得。都说订婚后的男女是开心幸福的，我原先也开心过一阵子，后来你离我而去，我便也逐渐明白。”

“妮娜，你早该拒绝我。”瑞恩轻声说，旋即起身，合上了妮娜身后的那道门，再不回头。

好了。

她和瑞恩分手了，她彻底地轻松了、解放了，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呢？

妮娜很想要哭，可眼睛里涩涩的，只觉得眼眶被压得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