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没想到,短短五天,自己跟于元碰到了三次,明明之前很少遇见的。hreftargetblanklasslinkntent></a>这几回每次他身边也都跟着这个女的,这人应该不是村里的,难道是他家什么亲戚
二毛的心情也复杂得很,他曾听村里的大人这样说过:“树东家的三娃子跟于家大爷的那个小儿是同天生的,没想到这命啊,也同样苦嘞”
于大爷家那小儿他知道,说的就是于元,他们以前也一起玩过。只是没几次之后,不知是哪里传出,说这娃子命里怕是有点古怪的,自他来了,于大爷和于大娘子就陆续出事了。
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这些几岁的娃娃本是不懂的,可架不住家里大人的耳提面命,要离于家小儿远着些,别玩得太近。
本来就是这些,孩子们也不会尽听大人的,和谁玩得开心大家就还愿意一起玩,于元虽然胆子小了些,安静了点,但大家也愿意带他玩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渐渐出来的时候少了,每次他们问荣仔的时候,总是得到“我叫他了,他不来。”、“他还没洗好碗呢。”、“他等会还得和我姐去挖野菜呢,没空。”之类的回答。
他们都知道荣仔一向跟于元不太好,巴不得于元离得远远的。于是也不再多问。后来偶尔碰到于元,他都是低着头避开走过,有几个胆大的,凑上去问他要不要一起玩,他也是拿一堆借口推脱。
自那之后,确实也是,每次碰到他,都好像忙得很,人也更沉默了。
等再后来,他彻底搬来这山脚的屋子的时候,村里人又嘀咕了一波,说他是个傻的。
一个丁点大的孩子,没爹没娘的,有人愿意看养就不错了,不好好在二叔二婶家里住着,非闹脾气要一个人住。谁能花那心思每天跑那么远去照看,大家都忙得很,谁家不是一大堆的事。
到时哪天饿倒在家里或磕着碰着都没人知道,虽然来村里的外村人少,也保不齐有那人贩子往这来,那靠山的屋他一个四岁孩子住,能顶个啥用
虽然村里人是背后议论过这孩子,但当于元非要一个人住去山脚的时候,大家又都可怜叹息起来,一个个也跟于大哥劝了又劝,却没谁能改了他俩的主意。怒其不争啊,大家又都愤慨地说,好心都被当了驴肝肺,便再也不管说这事了。
于元上了山,小孩子们只知道能见到他的时候更少了,被大人念叨着,也觉得于元傻得很,于是,小傻子的称呼,就成了他的代名词了,这时还只是背地里叫叫。
见得少了,大家每天又有很多新鲜事,关于于元,大家都沉默不提,渐渐都抛在脑后了。
到后来,再偶尔遇见的时候,双方也都不知道说什么,于元变得也更忙了,碰见都是他在做活,等到李家也搬到山脚的时候,于元跟小豆子又玩到一起了。这下,大家都生出一些气来,关系就这样僵持着了。
个别之前胆大想跟于元玩被拒,后来又见于元跟别人玩在一起,心里气不过的,领头就当面“小傻子”“小傻子”地叫上了。这其中的代表就是贵宝,他说被于元气得有天都少吃了两碗饭。
二毛却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上于元,他心里都怪怪的,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又好像觉得对方有时比自己还可怜。
后来更是,贵宝见天提于元没娘的事,变着法子戳人家心窝子。于元可不认,每次都要气哭了,还是弱弱地倔强回嘴说,他娘只是生病了,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
等到这两年,于元见到他们几乎都不说话了,总离得他们远远的,有几个调皮的想刺激他,他都不太搭理了。
关于村里大人说的事,他也回去问过爹,爹说,于元的娘自生产后就不太好了,成天得吃药。可那时候于元还要吃奶的,却没得吃。于家大哥只得求到了自己家里,因为那时村里只有他娘还有奶水喂。
所以,几乎那时候,他跟于元是一起吃着她娘的奶长大的,也许那个时候于元在他心里就变得不同起来,好像另一个自己。
等后来,他娘也跟人跑了,村里的各种声音和家里的憋闷气氛让他无处可逃,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更觉得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