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畏很恼怒自己躺在赵青砚床边睡着了。
赵青砚自然而然的伸手摸女子毛茸茸的头,轻笑。
“我见你眼底青黑,定是好些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便不想把你唤醒了。不能让你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真的很抱歉。”
顾无畏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从始至终都对温柔的人毫无抵抗力,更何况,眼前这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热血沸腾的人。
如今赵青砚大病初愈。他穿着单薄,脸色苍白,眼神温润,公子世无双。
顾无畏很是觉得这样的阿砚拥有恰到好处的病态美。
每个人都有保护欲,无论男女。
眼前的赵青砚,很是激起了顾无畏的保护欲。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害他受伤。照顾他的时候还不够尽心,居然不知道阿砚是什么时候醒的。
“什么抱歉不抱歉的,我没有在怪你的。”顾无畏支支吾吾道。
“嗯。”
我知道。
当然知道你不会怪我。
现在的你,满身心的都是我。那几十年的血印还泛着热乎气,不过指尖年华,你又能挣脱得了什么。
他是这样的自信,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想到他在她梦中所窥到的满天血海,赵青砚握紧了拳头。
她身体的警惕性很高,若非那样全无防备的痛苦时刻,他是怎么样也入不了她的梦的。
只是因为顾无畏自己也是对梦中所以人的脸一片模糊,所以赵青砚同样不知道顾无畏在哭什么。
亲人,朋友,还是爱人?
爱人否决。因为顾无畏显然不会爱上两个人,还是不同性别的两人。
朋友?
那得是什么生死之交才会令她伤心成这般模样。
亲人?
可能性最大。血肉之亲,骨肉相连,难舍难分。他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她那样的神情也很能说的通。
可是,若真如此,那,他的姑娘也太让人心疼了。
门外。
张三旬提着点心盒子推门而入。
“快别只顾着高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好的!”顾无畏精神抖擞的起身,飞快跑去洗漱。
最后返回房间,拿起一块模样漂亮的点心,“张三旬,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贤妻良母了,居然会做这么漂亮的点心?”
张三旬撇撇嘴,“是位姑娘送的。”
“什么姑娘?”
“不认识。”
顾无畏挑眉,不客气的吃下这块模样漂亮的点心。
“你有桃花运了呀,三旬兄?!不错哦,有进步。还别说,这姑娘的手艺真不错!”
张三旬见她揶揄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笑的一脸狡诈。
“是吗?这可是咋们村仰慕咋们赵大夫的姑娘送的,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想必赵师父不会在意的。”
半块糕点就这样噎在顾无畏的喉咙里,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她选择瞪了张三旬一眼,默默的咽下那块糕点。
食物可一点错也没有,她放不着为自己的情绪而糟蹋粮食。
潜意识里,顾无畏一直牢牢的记得,爷爷自小教导顾无畏“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百姓耕作不易,我们要学会珍惜每一粒粮食。
这种爱惜粮食的习惯,已经千百年了,哪怕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骨子里的品质与精神也永远不会褪去。
而爱一个人,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