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梓钦将头偏向一边,整个人不省人事后,宴然摘下挂在他脖子上当今太后所赐独一无二的玉佩,扔到地上摔成数半。
她捡起一片纹样清晰的玉佩碎片,又撕去他扔在地上的外裳一角,而后穿好衣裳鞋袜,走到窗前侧耳听着外间动静。
“屋内动静那般大,该不会发生何事吧?”屋外一个黑衣守卫对同伴小声嘀咕道。
“小点声儿,让爷听到,扫了爷的兴致,饶不了你!”另一个压低声音警告道。
宴然听后,回到屋中,又弄出些声响,并压着嗓子,发出细碎的吟哦。
趁着两个黑衣守卫警戒松懈时,她轻轻打开窗棂,宛如猫一般跳了下去。
“嘭!”就在落地的瞬间,体内猛地窜过一道暖流,宴然一时未能扛住,瘫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谁?”屋外两个侍卫立时变得警觉起来。
一个将刀拔出剑鞘,示意同伴守在原地,另一个则缓慢朝宴然落地处行来。
“咚!”就在此时,屋内响起一声脆响。
宴然心中暗道不好,难道陈梓钦也是装晕?她那一瓷枕下去并未将他砸晕?
想到这里,宴然就暗恨为何没多砸两下。
“哎,里面的声音好似有些不寻常!”守在门口的守卫对朝宴然所在方向行去的守卫道。
宴然闻言,不由屏住呼吸。
那人果然止住步子,转头往回走。
宴然瞅准机会,再不迟疑,沿着墙根快步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行去。
体内的不适越来越强烈,似百爪挠心般,身体的反应更是敏感异常,就连衣裳摩擦到肌肤都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宴然再不敢大意,用力咬着下唇,舌尖舔到唇齿间溢出的腥甜,神志这才清醒了些。
时间紧急,一旦那两个守卫跑进屋中一探究竟,她势必会受到陈梓钦手下之人的全力追捕,她再想逃走,只怕难于登天。
总归要搏上一搏!
宴然走到墙根尽头,四下看去,瞅准不远处靠近廊檐下的一棵大树,奋力攀爬上去,踩着倾斜的树枝,有惊无险地跃上屋顶。
屋顶凛冽的寒风驱走些许她体内的燥热,借助月光她依稀能看出来,此处房屋低矮、屋顶由黑瓦盖就,屋舍四周树木甚是茂密,再不远处似是延绵不绝的农田和菜地。
宴然断定陈梓钦应是将她带到了京郊福王府的某座庄子里。
此处距离京城少说也有十几里路,她靠两条腿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然而留在此处,却只有被捉住一条路。
想到这里,宴然咬了咬牙,躬着身子,轻踩步子,无声往前走去.
“汪汪!汪汪!”一路行去,惊动农家数条守夜的狗,惹得它们大吠不止。
宴然心中激跳不已,这般动静,迟早会被陈梓钦的手下发觉!
想到这里,她寻了处低矮的屋脊,沿着墙根滑下,冲一片茂密的树林跑去。
密林可藏身,也能加大搜寻的难度,更有利于她脱身。
宴然强压住身体的不适,用胳膊拨开枯枝,脚上踩着厚厚的落叶,快步跑往密林深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脸被凛冽的寒风刮地生疼,宴然却全然不顾,没命地往前跑。
“站住!”不知跑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宴然悚然一惊,猛地向后看去,距离她约莫百丈远外闪烁着明灭的火把。
“在林子里!我看见了!”远处一个兴奋的声音道。
宴然没想到那些人竟追来得这么快!
更没料到隔着这么远,他们竟能发现自己!
当时怎么就没有用瓷枕再砸一下把陈梓钦那厮给砸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