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闪烁，夜风如梭，地上的人影停止了晃动。

陈绍对二人没有一句指责的话，出来后也不再提今晚之事，只是问赵婧妍想去哪，好教人送她回去。

赵婧妍说：“谢谢陈叔叔，今晚真的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很近的。”

陈绍说：“我教人送你们回去。”陈慕不屑，先一步走了，被陈绍叫住，“站住！你去哪儿？”

陈慕说：“我跟她不同路！”

“回来！”陈慕不服气，气冲冲的样子，陈绍批评道：“你像什么样子？跟别人打架也就算了，对自家人也这个样子？”

陈慕冷呵一声，反问道：“自家人？是你认了她当儿媳妇，我可没认。对了，你还有个亲儿子，这样好了，你把她给陈斐吧，他今年有二十了吧，再过两年就能结婚。”

“少爷……”刘皓摇头示意。哎，可见儿子就是不能惯着，陈绍为他忙活了一晚上，他还来劲了。

陈绍对儿子一向不迁就，他掌握了挫折教育的精髓。陈慕顶嘴，就该吃点教训。

“陈叔叔……”赵婧妍挡在了陈慕前面，陈绍不得已收手，骂了一句，“混小子！”

赵婧妍回头看了眼陈慕，对陈绍说：“祸是我闯的，阿慕没有错。他心情不好，就让他先走吧。很晚了，陈叔叔也该回去了。我这就走了。”

赵婧妍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果然还是养女儿好啊。陈绍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走，刘皓见机行事，说道：“赵小姐，我送你。”他又对陈绍说：“叔，放心，我一定把赵小姐送回家。”赵婧妍转身离去，刘皓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陈慕问。

陈慕已经看出不寻常，陈绍想了想，说：“我认识婧妍她爸爸，年轻时，受过他恩惠。”

“只是这样？”陈慕还不信，陈绍喝道：“赶紧滚！”

滚就滚，有什么大不了的。陈慕知道，陈绍对自己的好，完全是因为赵婧妍。赵婧妍已经走了，他再惹他不开心，他真的能打他。

陈慕向西边看去，赵婧妍和刘皓的身影已经融入夜幕。可刘皓的车还停在这里。

路灯蜿蜒向前，灯光中飘散着白色冷雾。刘皓追着赵婧妍，“赵小姐，你等等我，我把车开过来，好不好？”

赵婧妍说：“你不用管我。”

刘皓发现她哭了，眼泪一直往下掉。他看了看后面，陈慕没有追上来，便对赵婧妍说：“赵小姐，何必呢？你要分手，就分了，达到目的了，你还哭什么？”

赵婧妍止步，“你想说什么？”她这个眼神，说明她也明白陈慕不在，刘皓对她讲话，不会只挑好听的说。刘皓心里叹息，陈慕每次说赵婧妍傻，但很明显，赵婧妍比他都要聪明。

但见她这个梨花带雨的样子，教人也说不出重话了。刘皓说：“要分手，你就走得远远的。想和好，你就拿出实际行动。少爷不委屈吗？你明知道他心里放不下你，故意吊着他，有意思吗？”

“我这么虚伪？”赵婧妍像是在问自己。

刘皓心想，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也看到了，少爷他爸爸对你非常维护，对少爷都不曾有。你要是想和少爷结婚，有他的支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哪条路，你都可以选择，就是不要反复好吗？”

就是因为陈绍对她过分好，才让赵婧妍更加不安。她怕违拗姑姑的心意，最后却又悔不当初。可谁都知道，陈慕他是无辜的。还是那句话，对不起他。

刘皓说的对，不能再拖了。再这样下去，她要崩溃了。赵婧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行，你送我去车站，我现在就离开苏州。”

“好！”刘皓答应，他想回去开车，转身看到了陈慕。他还是跟过来了。

这本来就是一笔算不清的账。刘皓投降，“你们聊，我消失。”

冷月无声，背影成阴，世界突然这么安静，只剩下她和他，不得不面对。

“你为什么要回来？就为了再往我心上扎上一刀，最毒妇人心，赵婧妍，你让我见识到了。”

赵婧妍咬着唇，还是没止住哭泣。刘皓说的对，她如此虚伪。

“走，我送你去车站，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陈慕不想看她哭，她不是在哭，是故意揪他的心。她知道他会心疼。

陈慕抓着赵婧妍的手腕，拉着她走。夜里寒凉扑面，眼眶却是灼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