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抿了抿唇,“你就在这儿,什么都不许做!”
姬欢看他,他凶巴巴的。
刀子嘴豆腐心……
这话不敢往外蹦,小道士看起来脸皮还薄,一会儿恼羞成怒还得把她往雨里赶。
她坐在小道士身边,把脸上的雨水抹一把,又整了整身上的纱裙,摸摸地上的石头,看看外头的大雨,玩一玩自己的头发,最后头扭回来,“话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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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受伤?这伤口这么大,创面又不平整,是怎么弄的?”
“你是附近道观里的道士吗?这附近有道观吗?”
“你师父去哪儿啦,怎么不带你一起啊?是不是嫌你拖后腿啊?”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一点都不大,多少岁?几岁出来当道士的啊?”
“当道士好玩吗……”
小道士晕晕沉沉,觉得耳边有无数蚊虫嗡嗡飞舞,烦不甚烦,虚弱道,“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下这么大雨哪儿都不能去,再不说说话……那你说做什么?”姬欢问,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搓手,多一条细绳,“咱们翻花绳吧!”
小道士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后倒。
姬欢赶紧撑住他,才发现他浑身滚烫。她也开始紧张起来,这要是生大病了怎么办。她环顾四周又没人,只能扯着嗓子喊,“白旋!伍大运!羽轻!你们出来一个救救他啊?他要不行了!”
小道士开始无意识呻吟。
姬欢自己身上也没有能治伤的药,只能又去翻他的包裹。
小道士痛苦地蜷缩着,姬欢急得满头汗,包里多是符箓和干粮,里面有一块玉,通体冰凉,她立刻拿出来塞进小道士手里,能降降温也好。
再翻翻包袱就底朝天了。
“什么都没有,出门在外都不多准备点吗!”她焦躁,然后在自己身上找找有什么道士能用,找了一圈也只有红蕊果,狐狸那儿拿的玉简,金鳌岛上捡的小石子什么的。
“我还说别人,自己也什么都不带!!!”她愈加烦躁,身上撕下一条纱来,跑去浸了雨水,再拿回来放在小道士头上,却惊讶发现,小道士已经舒服许多,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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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醒过来时,天光大亮,风雨渐止。一觉睡醒感觉轻松不少,他看着断壁残垣的破庙有些茫然,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哪儿,立刻坐了起来,额上掉下来一块纱布。
姬欢挨着他打盹,被他的动作一惊,脑袋撞在墙上,疼得钻心。
小道士看着她,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块玉,又想起腿伤,伤口被包扎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已经不那么疼了。
“……你怎么连起床也这么大脾气呢?”姬欢揉着头。
小道士不吭声。
姬欢看他发呆,手上握着玉,又道,“你自己拿着你的玉,就好多了。看是个宝贝,最好贴身收着,别放包袱里。”
小道士瞪她。
“干什么?我说错话了?你爱放哪儿放哪儿行了吧!天晴了,我走了!”姬欢起身出门,然后又想起来不对,她是来套话的,走什么走!
她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小道士抬头,姬欢停了步子,转回来一脸讨好,“你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