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难不为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

“啧，这可不合规矩。”刘杰面露为难。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是制定规矩的人都快死了。”张盐贩转着手里的茶杯，语气玩味的对刘杰道。

“张盐贩！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王老？”刘杰拍桌而起，怒气冲冲。

“小刘老板坐，快坐，消消气，”说着给刘杰倒了一杯茶，递过来，道:“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就不说嘛，咱们几个能最后被王老留下来就算是心腹了，不瞒刘老弟，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要有人继承王老家业，他膝下没有儿女，家业早晚得交到我们手里，所以，”

刘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张盐贩，道:“王老中意你跟钱二。接替他的位置。”说到这里刘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感觉一闪而逝，他也没有注意，接着道:“他说这次就是一个考验，他当初儿女夭折就跟黑鱼帮有关，所以这辈子对他们恨之入骨，谁在这次行动里，谁出力大就能得到大份的份额。”

张盐贩捧着肚子，靠在椅子背，“嘿嘿嘿，哈哈哈，哼，不就是拿我们当工具用？老东西。”说完看向刘杰，“小刘老板，说实话，你当初就不应该跟我们一块，这就是个烂泥潭，你进来了就会一身污泥，越挣扎陷得越深，即使洗掉了也是一身臭味，别人见了你总会捂着鼻子，都说你们读书人聪明，小刘老板跟我说说，你当初怎么想的？”

刘杰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头顶的木板，低声道:“我进集庆城的时候，带的盘缠被丢了，没有办法，只能自力更生，想办法赚点钱，我本来就打算开个小店赚点游学路费的，可是没想到这店一开，钱财如流水进账，一日不赚钱就弄得心痒难耐，想着把手里圣贤书放下，把手里笔杆子放下，在闹市中修心养性，可是没想到。”叹了口气

说到这看着张盐贩道:“王老那会儿第一次来我店里，我以为是一个寻常的富家翁，就当是普通的客人，后来，你们这几位常客也经常来，本来也是挺开心有回头客，可是，”说到这苦笑一声，“没想到你们几位讨论的东西越来越出格，听的我是心惊胆战，那些杀人放火，毁家灭族的阴谋诡计弄得我心力憔悴。当时差点就想自杀算了。”

“那你怎么不考虑报官，把我们抓了？”

“张大哥，你真以为我傻，我们读书少别的不多就是见识多，书里的管贼勾结的事也没少，我怕我刚去一说，还没有回来就被人装了麻袋埋土里了。”

“哈哈哈，听小刘这样子说，才想起来，有一段时间确实是显瘦的厉害，颧骨都高了，原来是这原因？被我们那些腌臜事给吓？”

“不瞒老哥，我们读书人见识不少，可是胆量却也不大，哪见过那种事，人心难测，说杀人就杀人，而且彼此坐在一起也是勾心斗角。哎。”说着长叹一口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啪的一拍桌子，把刘杰吓得一跳，就听张盐贩道:“读书少就是读书人，不错不错，这话说的有水平，怪不得王老喜欢你。”

“我也不多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的路怎么走，刘老弟看着来。”说罢就起身，背着手走了。

刘杰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起身，回想着刚才一闪而逝的感觉，想着了其中关键。

出了门的张盐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上到一辆马车上，马夫驾车而去。离开了青云街，马车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