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三人喝了酒,陆蛮微醺,刘倩倩清醒,安静烂醉,于是整个下午说一阵骂一阵哭一阵笑一阵,当然,说也是安静骂也是安静哭也是安静笑也是安静。
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又留在陆蛮这里吃了晚饭,想等酒精挥发差不多了再走,安静仍旧说着骂着哭着笑着吃着,陆蛮和刘倩倩感觉午饭还没消化掉呢,所以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安静倒好,啃了两穗玉米吃了一大碗乱炖,感觉肚子抵住方向盘了,整个人活动不开,不得已让刘倩倩开车,她躺在后座上继续说着骂着哭着笑着。
陆蛮挥手向二人再见,司爱无限感慨道:“安子阿姨,真是性情中人。”
陆蛮笑笑:“谢谢你美其名曰,要我看就是个疯子。”
司爱有些急:“妈妈,安子阿姨是为了你!”
陆蛮顿住,声音低了几许:“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是故作不知,何谓难得糊涂,五年前她为了难得糊涂来到了这里居住,而现在为了难得糊涂她也索性什么都不想。
司爱发现她情绪忽然低落,挽住她的胳膊:“妈妈,至少你还有我。”
陆蛮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然后拉着女儿走到屋前的藤椅上坐了:“来,吹吹风,很舒服。”
司爱依偎在她怀里,每当女儿依偎在她怀中,她就像突然吸纳了天地之无限能量,无所畏惧,这,就是为母则刚。
风似有如无的吹着,拂起发丝,周遭万籁俱寂。
陆蛮抬头看一眼星星,叮嘱女儿:“明天回学校,要好好的向老师认错。”
司爱点头,却问:“需要向那个同学认错吗?”
陆蛮想了想:“不必了,是他先出言不逊的。”
司爱感觉很稀奇:“可我打的是同学又不是老师,为何要向老师认错?”
陆蛮感觉,这块上升到哲学范畴了,是自己的学历达不到的高度,就像安静的儿子问安静:“我是妈妈生的,为何要听爸爸的话?为何要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话?”
而现在,陆蛮就像安静当时一样,不知如何回答,最后索性使出家长的派头:“因为那是老师。”
司爱撇撇嘴。
陆蛮做进一步的阐释:“老实是负责教育和培养你的人,你就该听老师的话。”
司爱歪在她怀中抬头看她:“负责教育和培养我的人,不是妈妈你么。”
这孩子,陆蛮耐心解释:“妈妈是养育你的人,不是教育和培养你的人,这是两回事。”
司爱突然感到很悲哀:“李老师那样的人,妈妈你说她能把我培育成什么样呢?”
陆蛮感觉这孩子话中有话,那个李老师……陆蛮想了想:“栋梁之才。”
司爱又撇撇嘴。
这一天折腾累坏了,明天还要送女儿回学校,自己也要去相关部门学习,陆蛮搂住女儿:“夜深了,进屋睡吧。”
进了屋上了床,山里夜凉,司爱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黑黢黢的窗户问:“妈妈,你每天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吗?”
陆蛮摇头:“不怕。”
说着从被子底下拿出一支猎枪,走出去,站在门口朝天放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