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办?看天柱一直这样子难受,我、我心里也好难受啊。”
二栓媳妇怀抱着儿子坐在床边,小天柱微张着干干的嘴巴看着她,见她眼里有水滴下来,就努力伸手去够她的脸。
二栓媳妇咬着唇,把脸凑过去,轻轻摸了摸他那已经明显瘦下来的小脸蛋,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唉,看着孩子这样子恹恹的没有精神,他爷,他爹,还有我,哪个不难受?我都恨不能替了我的乖孙去受这份罪!”牛管事家的也一样是一脸愁容,“我说让你继续给他灌药喝你非说舍不得,这人生了病,不吃药病咋能好的了?”
“我也是看他一吃就吐实在下不了手啊!”二栓媳妇也觉得委屈,哭的一噎一噎的,“看他哭起来的那可怜样,嗓子都嚎昌了,药没咽下去几口,再把嗓子哭坏了可咋办?”
“嗓子嗓子嗓子,人要都没了,还要嗓子有啥用!”牛管事家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出去喂鸡!换我来喂药!便是孩子再吐再闹也好,也该吞下去一两滴药!”
说着,就要从二栓媳妇手里抢过孩子自己抱。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正好在这时响起,紧接着响起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
“有人在家吗?”
牛管事家的一愣,和护着孩子的二栓媳妇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谁来了?
“我出去瞧瞧,你带孩子在屋里歇着,就别出来了。”
牛管事家的收回手后往外走,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人竟会是七小姐佟佳言。
“七小姐?”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十分的直接,“您怎么来了?”
佟佳言笑道:“只是随便走走,哪知就到了这里,不想竟是你家。”
人既然都已经进来了,牛管事家的也不好赶人出去,便张着手招呼:“那快进来,快进来。”
无意瞟到院子里的菜地和鸡圈,牛管事家的十分囧然地搓了搓手道,“奴婢家中简陋,还要委曲小姐先在屋里将就坐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和两位姑娘泡茶。”说着引了人进门,就要往厨房去。
佟佳言顺势道谢:“那就有劳牛嫂子了。”
“应该的应该的。”牛管事家的惶恐不安地退了下去。
佟佳言几人进了堂屋,迎面就摆着一张八仙桌,四边各一条长板凳。桌上放着一个铜茶壶,还有四个铜茶杯,看外观,应该是用了有些年岁了。
佟佳言刚要在其中一条长凳上坐下,绿芜连忙唤住她:“等等,奴婢先擦一擦。”说着就赶忙掏出帕子,在长板凳上擦了好几遍。
佟佳言朝她笑笑,坐了下来。
牛管事家的很快就端了三碗新泡的茶水来。
“奴婢家里没茶盅,只好委屈七小姐和两位姑娘将就一下用碗喝茶了。”说完这句又赶忙保证,“七小姐放心,这些碗我都是用烧开的热水洗过烫过了的,绝对干净的!”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佟佳言从善如流地端起碗喝茶,看不出一点介意,喝了一口还抬头,朝牛管事家的浅浅一笑,“很好喝。”
青桔跟绿芜也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着附和。
牛管事家的见此便笑了起来,说话也放松不少:“不过是自家炒得粗茶而已,七小姐不嫌弃就好。”
佟佳言一边喝茶一边随意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就你一个人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