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大街上,一直傻站也不合适,深以为意:“好。”
茶白跟着红菊,边走边问,“小善刚说到浊气难侵,是不是说明我不用担心风夜皇朝的月圆之夜晕倒了。”
红菊道:“达到小善即可不必。”
“哦。”茶白道:“红菊,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如果我没达到小善会怎样了?”
红菊道:“多此一问。”
茶白嘴角一抖,“快说。你卖关子不作解答,我心里饶痒痒一样不好受。”
红菊淡淡道:“吾与汝们会被强制送回原来的时刻,且再无法相遇。”
茶白一惊:“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
红菊道:“吾说了,非外力促成,否则不长久,且易与大善失之交臂。”
茶白道:“你好像很在意,宿主能不能达到大善。”
红菊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吾很重视。”
“好吧。”
气氛一时凝滞。
红菊道:“怎么不说话?”
茶白指了指身上的白衣裳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正常?”
红菊道:“衣服是可以更换的。”
茶白点头:“那就好。”
晚上,他们找到一座有些年代的庙宇留宿。
当然这里是有主的,并不只茶白一个人,尚有一些佛者。
茶白双手合十微弯腰行礼道:“师父们好。时临夜晚,小女子无处可去,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一为首身披袈裟,年逾半百的佛者,手挂念珠稽首:“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自无不可。”
随后唤来小僧,“带这位女施主去客房。”
小僧双手合掌:“是。施主,请。”
“多谢。”茶白道谢后随他走去。
“施主,请自便。”
茶白再次道谢,小僧回礼离去。
客房简便,一张床,一张案桌,一盏油灯,桌上是一本残卷,上书梵文。
“挺好,我喜欢。”茶白四周环顾,很是满意。
红菊道:“汝不是说,要换衣裳的吗?”
茶白摆手道:“佛家师父见我空手而来,第二天我如果换了一件新的衣服,引人注意,徒惹事端,不好。”
红菊:“……”
茶白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红菊道:“等待公孙云紫。”
茶白道:“我们要在寺庙住上好几天吗?”
红菊摇头,“明日汝便向佛者告别,回氏零雪山。”
“嗯。”茶白赞同,她一个女子,长留寺院多有不便,还容易给佛者名声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睡吧。”红菊吹灭了蜡烛。
茶白睁大眼睛,看着黑夜,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有节奏的呼吸声响起,红菊看去,茶白安静地睡着了。
红菊想起白天茶白的问话:
你很在意宿主能否突破大善呢。
茶白的睡颜自然不带忧虑,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睡眠质量。
喜忧不入心,利益他人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如果她知道,这自始至终即是一场骗局,会怎样?
茶白第二天没有留下食用斋饭,与佛者告别。
回氏零雪山的路上,走在街上听到一个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风夜之皇下旨宣告:大皇子风夜烬萌离世。
风夜之后,离宫,不知下落。
初经地域大变,再闻皇室噩耗,流年不利啊。
风夜之皇宣告消息后,并未大举大办丧事,就此沉寂。百姓自行脑补,皇上为了忙碌人们重建家园,放下儿女私情,伟大无比,不愧是风夜之皇。
稳定地势后的风夜皇朝,即是妖,魔也看不下去萧条景象,与人类互相帮忙。
茶白看着红菊,心语对话道:“听闻自己的死讯,感觉如何?”
红菊淡淡道:“你当时的感觉呢?”
茶白道:“我啊,高兴,然后好像在做梦。”
红菊看着她道:“高兴?”
茶白平静道:“当时的情况,我不死,端砚就会死。一命换一命,很公平。我没什么不满的。”
“匪徒,以及激怒他的那个女人呢?”红菊道。
茶白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时间淡忘了不愉快的记忆,道:“已死之人,有心无力。既然护着的人相安无事,剩下的,交给活人去做吧。”
茶白道:“你不想去看自己的母亲吗?”
“……”红菊淡淡道:“时机未到。”
不见恨意,与找到人算账的愤慨之情。
茶白道:“看来,果然是有误会在其中。”
红菊:“你知道了?”
“嗯。”茶白道:“因为某人没有搞小动作隐藏,我都在资料中看过了。”
红菊道:“嗯。”
茶白也不好多说,左微晞杀风夜烬萌,真正的原因,尚不明朗。
二人回到氏零雪山,休整了些许时日,衣食无忧。
与此同时,公孙云紫,墨凋与洛凤卿两波人先后赶到风夜皇朝。
风夜皇朝经过众人的努力,也恢复如初。洛凤卿担心风夜孤决的情况,放飞信鸽,与之通信。
“咕咕咕”“咕咕咕咕”一只鸽子停在皇宫内的池塘边小亭中,亭中栏杆长凳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丹凤眼眸,温和带着疏离,风姿出众,正是风夜孤决。
一繁华宫装妇人,款款走来,关心道:“决儿,又有人给你写信了?”
“母妃,是。”风夜孤决起身,迎接生母柔贵妃。
“怎么不打开看看?”风非惋看着亭中桌面放着两张卷纸。
风夜孤决一伸手,摊开掌心,鸽子熟练跳上来,他另一手取出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卷,而后放在桌上。
“没心情。”
风非惋停顿了一会儿道:“是因为萌儿的事。”
“是。”
风夜孤决明显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父皇不是一个敷衍的人,却如此轻下定断。”
风非惋淡淡道:“决儿,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母妃...”风夜孤决道:“我并无与皇兄争夺皇位之心。”
“我当然知道。”风非惋道:“我见过萌儿了,他已非人类,再无继承可能,天命所至,决儿你可不要犯傻!”
风夜孤决垂眸道:“是。”
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会不知,风非惋也不勉强,事实摆在眼前,他会认命的。
“你好好想想吧。”风非惋召远处避让之人,摆驾离开此地。
“恭送。”风夜孤决弯腰行礼。
他望着桌上近两天没看的信卷,收敛情绪,展信一阅。
洛凤卿已然到了风夜皇朝,就在皇城附近。这让风夜孤决心情好了不少,回府收拾,换了件黑色长衣去信卷中所言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