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姑娘好经书武艺,不淑。长而未嫁,不孝。不善缝补家事,难于持家。能否体己而不论贵贱且不言,姑娘如此,人夫所喜者,四已违其三,却枉求夫为姑娘所喜。
既如此,便是有人言不为姑娘容貌家世,只一心一意的待姑娘好,然岂可信乎?”
沐析洁一听又是批评她的,俏脸更是通红,即羞且怒,不知为何自己求亲,起先便说了不喜的径自离去便是,决不强求,而到了此时此刻却竟都说教起自己了。想发怒,但到底性子温婉,只能强忍着。暗自心中越想越委屈,双目通红,内中含泪。
沐析洁姿容秀丽,此刻凄楚,更显动人,原本堂下还有不少士子跃跃欲试,甚至有人犹豫是否离席,但见了沐析洁如此秀容,却又都不忍心再与她为难或是就此离去,一个个又都坐的稳当了。
沐析洁羞愤之下,诸位士子多怜其姿容,一时间竟满堂寂静。然而终究只是一时,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的士子抱剑起身。但见他冷哼一声,神情甚是倨傲:“在下,墨者!”
这人的突然出场,让众人都回过神来,待听到他的自报家门,更是吃惊!
“居然是墨者!”
“据说只有能践行墨家之学,墨门武艺剑术都须精熟的墨门弟子才能称墨者!”
“墨者只能通习推行墨家之学,是以自孝武皇帝表彰六经以来墨者日少!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见到了一位!”
那人听了众人评论,也不禁面有得色,待议论声渐小,才放言道:“沐家小娘容貌甚美,不过到底是女娃,小家子气了些。方才我看了,眼下在座的要么就是故意与你为难的。要么就是打算走了,留下瞧热闹的。
依俺之见,当下也就俺是真心求亲。俺是墨者,以我的才学武艺,也不算辱没了你。索性你也不必招这劳什子的亲了,赶了这群凑热闹的士子出去,与我结了姻缘便是。
俺是墨者,跟了俺,咱俩日日快活,到处任侠天下,扶危济困,到老了还有其余墨者相济,岂不快哉?”
初时,沐析洁听他是墨者,知道墨门多任侠,心中暗自欢喜,想来至少他是能明白自己的。哪想到他不仅言语粗俗,这倒也罢了,听闻墨家便是不读诗,不会言。自己顶多生些闷气,敷衍他两句让他自行离去便罢了。
然而他最后一句话居然说要自己与他日日快活,那可就是大大的轻薄了!自己又如何能容他?再加上本就羞怒委屈,平时又好任侠争勇,当下再也忍耐不住,斥道:“竖子无礼!安敢欺我邪!?”
一怒之下,竟径自从前席的一名士子身上夺过佩剑,向那墨者刺去!
好个墨者,到底武艺纯属,虽然不料沐析洁这般千娇百媚,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女竟因他一席话怒而拔剑,但反应却是极快,一脚踢起了脚前的桌案。
沐析洁怒而递剑,力气使得大了,直接击碎了桌案,但到底缓了一缓,那墨者已然来得及反应,身子一错,让开这记直刺。
沐析洁一击不中,而墨者有了这番功夫,却是已然抽剑在手了。沐析洁一剑刺空,虽然胸怀羞怒,却仍然及时收力。脚步跟上,手腕一抖,这剑便追着墨者而去。
那墨者已持剑在手,底气已足。一边举剑抵挡,一边喝道:“好个小娘皮,俺真心与你结亲,你倒好,直拿剑刺俺!莫不是哄骗我等,并不真心结亲?”
这话沐析洁听了心中更怒,也懒得与他口角,只是手下更是毫不留情。与那墨者斗了几剑,知道墨者果然并非浪得虚名。想她沐析洁自幼喜剑,又因家学渊源,所习剑术更是儒门嫡传,常常自得于剑术精妙,便是在京城中,小一辈里也鲜有及得上的。
却不想如今在这近乎荒僻的河间居然遇上传说中的墨者,武艺的确是值得称道。
她初时出手还是因为羞怒,后来怒气渐消,反而争胜之心大盛。将所习剑术的精妙变化一一展现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