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能理解的词语也不多，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睁着大眼睛望着说话人。

“好了好了，这通天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那……前辈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问，好像每个人见她时都会问问她的名字，这一次，她也跟着问了问。

“我……”那人像是想了许久。雪儿想，这个人不会是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叫……什么名字呢？我活得太久了，已经忘了。”

“……”原来名字也可以忘记吗？活得久了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了，那为什么还活着呢？那不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吗？自己想做的也大概全部忘了吧。

“那你……”

“我想起来了……我叫屠天。”

“！”雪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会吓一跳，只是没由来的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

雪儿想了想，脑袋又开始痛。她拍了脑袋一巴掌，慢吞吞摸着走出去。

“等一下。”

走着走着，雪儿转过去，望着声源。

“你兜里的果子可以给我吗？”

“果子？”她掏了一把出来，摸了一把，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像果子的感觉。

“你拿的是小颗的野葡萄。”那人一双细长的手伸过来，一把抓过那些葡萄，笑着说，“好了，快走吧！等一下通天柱的妖魔鬼怪出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嗯。”她学着明澈的语气，企图掩饰内心的恐惧，脚步飞快的跑开了。

偌大的漆黑宫殿内，一人站在大殿门口，身着华贵的锦绣，上头绣着苍劲的蛟龙，云海汹涌。

他鼻梁高挺，双眼若冬月寒冰，无底深渊，冰冻三尺。一只修长的手上翻转着几个葡萄，中间夹着一颗血色的珠子。

他凝视着那颗珠子，奇怪的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却并不阳光灿烂，反而鬼气森森。“难道是因为我的恨太过执着，所以忘了我叫屠天，却依旧记得你的名字，轩辕。”

屠天，

世人不喜欢这样喊他，大家通常是连着封号一起喊的：

屠天魔帝。

雪儿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又累又饿，饥寒交迫。脑袋里还总是有人在尖叫，

“圣女，救救我！”

“圣女，求求你救救我……”

“杀啊！通通杀掉……”

“不要啊！娘亲……啊……”

“啊——”

“救我！”

“杀了她！”

她累得坐下，脑子里混沌的响起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

“雪儿，你看我今日带的什么来？”

她下意识喊出来，

“阿炫哥哥。”

可是喊完她却不知道自己喊的什么。脑袋似乎越来越疼，她看见一道光打下来，越来越亮。她闻见浓重的属于某个人的血腥味，她感受到他生命的逝去，她感觉心脏腾的一下收紧。

不要！

阿炫哥哥……你是要死了吗？要变成一堆一动不动的躯壳了吗？

阿炫哥哥，你不要死……

可是阿炫哥哥啊，你是谁。

她痛苦的捂着脑袋，痛苦的呜咽着，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她就要想起来了，光芒越来越亮，那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尖叫嘶吼。

那些人是谁呢，在哪里呢，在什么时候呢？

“雪儿——”有人在唤她，她一睁眼，什么也看不见。

“雪儿。”

是南哥哥。

“好痛……南哥哥。”

她的意识逐渐清明，觉得浑身都疼起来，温润的触感袭来。

“上药了……”明澈抱过卷曲成一团的女孩，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不痛了。

不会让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