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坊的铺子不比其他,有实力的商户都盯着想占上一席之位,马大胜能把这事办下来估计也花了不少心思。
果然马大胜面露感慨,道:“一开始确实不太顺利,有好几家都看上了这间铺子,还加了价。后来我想起小姐的叮嘱,想办法约了那铺子主人还有牙行经纪去酒楼里吃了顿饭,提了提咱家大人和大公子大小姐的婚事,又私下给了牙行一笔银子,这才把事办成。”
杭云素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燕京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福元坊的铺子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能买到已经算运气不错了,费点功夫银子并不算什么。
“如今铺子既有了,便要抓紧时间好好布置一番,赶在三月前开业,借着春衫的机会将铺子的名头打响。”杭云素道。
“是,今儿就是为这事来的。那铺子原来是卖漆器的,地方也算敞亮,但具体要怎么布置装潢,我寻思着还得小姐拿主意,我们大老爷们的,心思太糙,想不出什么好点子。”马大胜笑道。
杭云素也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事我已经有些主意,只是还得亲眼看过铺子才行。”
她想了想,道:“马伯且在这稍等,我去与母亲说一声,回来便与您一道去铺子里看看。”
“嗯,那我在这等着。”马大胜点点头。
杭云素很快又去了小竹斋,金氏得知她的来意,虽有些讶异但还是同意了,只吩咐她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倒是一旁的于妈妈听说她要亲自去看铺子,脸上流露出一抹惊诧,但她很快就掩藏了起来,恭身送她出了院子。
马大胜正好赶了马车来,杭云素略收拾了一番便带着红珠与含真坐上车去了福元坊。
到福元坊时不过巳时一刻,街上已然人流熙攘,马车来往,热闹非凡。瞧着这繁华气象,杭云素与马大胜相视一眼,愈发觉得这铺子买得对极了。
马大胜带来的人手已将店里再次清理了一番,窗明几净,一丝灰尘也无。前主人是卖漆器的,对这铺子保养还算上心,榆木制的柜子柱子窗棂都漆得油光水滑,瞧着还有七八成新。杭云素在楼上楼下转了转,心里便有了数,吩咐红珠将带来的图纸拿出来,与马大胜细细商议了一番。
“...我想将铺子分为两间,一间卖些寻常的衣物,普通老百姓也买得起。有楼梯这半边单独隔出来,专门陈列咱们主打的新颖款式,楼上一间用来招待客人,放些茶水点心,另一间则专门用来试衣。”她说着,将两张图纸递给马大胜,“咱们是新铺子,名声不显,因此要多下些功夫吸引客人。隔出来的半边,临街的这面墙窗子要阔成这样的三扇,每扇窗子前放上不同款式的新衣,要用咱们家的木人架子,这样效果更好。”
“这半边既是专门做有钱人的生意,装饰上不可马虎,越富贵精致越好。琉璃摆件,玉石插屏,这些东西马伯你看着置办。另外,喝茶的茶具也要备几套,汝窑的天青瓷如今最受欢迎,也可买一套备上。隔壁可以稍简单一些,但也要清雅干净,可以买几盆花木点缀一番。木人架子也放两个,男女衣服各一套,比挂着看得更清楚。”
马大胜一一应下,又与杭云素到楼上两个房间里细看了一遍,将该买什么家具,怎么摆放都一一商量出来,再将店里需要重新粉刷改造的地方标记好,确认没什么遗漏,才算告一段落。
“这些我都记下了,至于这衣服具体怎么卖,等过两日戚师傅到了,咱们再定个章程。现下快晌午了,我请小姐去前头的松鹤楼吃顿饭,听说那里的菜很不错。”马大胜将图纸收好,笑眯眯道。
“好啊,不过还是我做东吧,大伙都去,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想来稍晚些回去应当没什么问题,杭云素也就没有推辞。
这次跟着马大胜从齐阳来的伙计有三个,一路奔波辛劳,确实也该招待一下,尽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