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园中有株牡丹,生得五彩斑斓,皇姊可愿与我一观。”安盈忽道。
安雨铃欣然起身,萧嫣心中一凛,起身正欲跟上,宾客纷纷阻拦起她来。
“陛下姐弟说着私房话,萧将军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与我们一道饮酒说笑,岂不快哉?”
说个鬼,萧嫣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萧嫣沉着脸,杀意已起。
“嫣儿,你就留下吧。”安雨铃莞尔一笑。
萧嫣这才坐下来,她一身杀气,一时,席间竟无人做声。萧嫣默不作声的喝着白水,他们留她在此,是调虎离山,安雨铃走的坦然,不知有何脱身之计。她和安盈实力差太远了,最多,只能接住一招,安盈第二招足以杀她。
眼前的景物忽然模糊起来,是花香,这花香中混合了迷烟。
老丞相得意的笑着:“这是为萧姑娘特意准备的,修为越高,效果越好。”
萧嫣冷笑,提起老头就丢了出去。她出手奇快,待周围宾客反应过来时,她已提着老丞相站在雨里,暴雨让精神清醒不少。
“姑娘想挟持老夫以求脱身?”
“闭嘴!”萧嫣向来讨厌这些文臣叽叽歪歪,好好的话非要兜着圈子说。
“老匹夫,你这是意图弑君?”
“是,安雨铃不配......”
惊涛出鞘,只见刀光一闪,老丞相的身体倒了下去,溅了萧嫣一身血。
女子持刀立在雨中,刀上血迹蜿蜒而下。“意图弑君者,杀。”
在坐的都是文臣,皆以老丞相为首。诸人皆以为萧嫣为求脱身,断不会伤及老丞相性命。谁想她随随便便就是一刀。
“萧嫣,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有人在叫嚣,萧嫣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谁,循着声音过去就是一刀。
瞬息之间,地上已多了两具尸体。有些胆小的文臣已经跪了下去,脑袋扣在青石板上,得得作响。
“投降者,杀。”
眼神渐渐模糊,到后面,萧嫣已是全凭意识砍杀。她忽然明白,安雨铃独自与安盈走,亦是调虎离山。若安盈在此,以她此刻的状态绝无一战之力。
却说安雨铃与安盈走开后,安盈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安雨铃暗暗发笑,“阿盈,我们有十多年未见了吧。”
“十四年了。”
“小时候我还帮你抄过书呢。”安雨铃笑着,在牡丹园中信步而行。
“那时候姊姊在看《韩非》,我却连《三字经》都背不全。”安盈跟着她走。
“《韩非》所言多是帝术。”安雨铃在一处花架下驻足,“在阿盈看来,为君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制衡?”
“民贵君轻。”安雨铃正色道,“权术都是手段,万事皆以百姓的利益为重。若为百姓,可不择手段。”
“他们说杀了姊姊皇位便是我的。”安盈道,“可我不知道我要这个皇位做什么,当年领着北落府诸将举兵相争也只是想保护离渊百姓。”
“姊姊知道。”安雨铃柔声道,“阿盈常年征战在外,为我离渊拒强敌。这一方平安都是阿盈的功劳。阿盈,你可愿与我一道,护离渊百年太平。”
“安盈,愿效犬马之劳。”安盈拜了下去。
见状,安雨铃抖袖三下,暗中保护的禁军士卒悄悄撤了下去。她所料不错,安盈绝不甘心做别人的傀儡。于他而言,与其做个无实权的君王,不如做个沙场征伐的将军,至少落个快活。
安雨铃扶起他,“姊姊就知道阿盈不会对姊姊动手,我们可是亲姐弟。”她说的真诚,安盈感动的一塌糊涂。
“姊姊,这园中暗藏甲士,北落府的人我已经撤了,我只担心丞相会另布人手。”
“那我们快回去看看,有阿盈在,姊姊什么都不怕。”
离渊朝中少将,安雨铃需要安盈。安盈当然也有些野心,但他心中还有离渊。所以,安雨铃只要向他表明治国之心以及容他之意,他就不会反。倒是老丞相,低估了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