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抬头看着俯视自己的渊然,一时间如鲠在喉,一滴汗水滴到了眼睛里,让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带着几丝红色,久久不语。
渊然叹了口气,欲拿起自己放在石桌上的衣服给她披上,沉默着打算扭头离开,不想刚转身就听到她的一句“我可以的”。
灵雨站起来,红着眼眶,坚定地说:“上神,我可以的,我可以撑下去的,可能现在我撑不住,但是我可以练,我可以每天都很努力的学,但是请您别就这么放弃我,让我试一试吧,行吗?”
渊然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但当看到她眼中的坚韧的时候,心神还是被晃了几分,“元神受伤后的修炼难如登天,一不小心你就完了”。
灵雨摇了摇头,惨淡一笑,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我和那些自幼勤学苦练的人不一样。小时候,师傅从来都不让我去学法术,生怕我一个不留神就因此殒命,可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变得更强,我却只能在原地艳羡地看着,那种无力太难受了。”
天界的风很大,吹来的风言风语伤人无形,大人尚有分寸,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小孩儿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开始,她是打得过他们的,后来,被打的人成了她。
她不甘心啊,分明自己不比那些人弱,可就因为此事,她只能艳羡地看着他们化成雄鹰,看着自己做一只梁下燕雀。
因为和同龄的人总是冲突不断,教习的仙君找幽阳谈了好几次话,后来灵雨自己请求退学。幽阳听了大怒,罚灵雨面壁了数日,但见她执意如此,冷着小脸红着眼跟他抗议,他愁的几天几夜没有休息,最后只能无奈地答应。
也罢,注定灵雨学不了那些,呆在那里受辱还不如回来,偌大的煜心宫还教不了灵雨一个小丫头?
那一年,十二岁的灵雨辞学回宫,也是在那一年,煜心宫选择隐居,再不见外人……
渊然看着她陷入回忆,满脸悲伤的模样,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问她:“现在平平淡淡不是挺好?为何这么想要变强?”
灵雨被他的话拉回思绪,瞄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说:“谁不想变强啊,渴望了这么多年都变成执念了。要是真有哪天扬眉吐气了,我想去哪儿就哪儿,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煜心宫因为我成为整个天界的笑话了。”
“就只是这样?”渊然挑眉,有些惊讶。
“还需要别的原因吗?”灵雨看着他,淡淡地反问。
渊然听罢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缓缓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可以,垂眸思索片刻,他沉声道:“好吧,你这次帮我处理药庐的事儿,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一定帮你,不惜全力地帮你。”
不惜全力?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灵雨眼睛一亮,可随后琢磨着他的字眼,总觉得这话里有些不太对,不是说渊然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吗?她正想开口问其原因就被渊然打断了:
“可是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就继续。我给你时间,允许你循序渐进,但是若敢懈怠,本座绝不饶你。”
“是”,灵雨闻言顿时将疑惑抛在了脑后,只剩满心的激动,带着汗水的脸上满含笑意,给渊然的感觉像极了早晨带着微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