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时吴尘心早已平息,跟着大家一起笑。
年青人清爽欢畅银玲般的笑声,逍遥自在无牵无挂地穿出阳台,飘向蓝色天空,融入到炙热的阳光中。
大家接着玩了几把后,向桦吵着没意思,二哥和吴尘总是输,不玩了,便坐到沙发上与舅妈聊天。
宁霖在实习老师的指点下与但伟对奕象棋。
吴尘坐原位没动,无聊地找本书安静地翻着。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下棋的三人,脑袋瓜子飞速地旋转意马四弛。
向桦真幸福,有两个爱她庞她的哥哥,长得又帅,又会下棋,还有喜欢她的舅妈,舅舅,想到哪个厂就可以到哪个厂。哪像自己生下来就没人喜欢,没人爱,连名字都这么地不讨人喜。自是一阵叹息。
再见那二哥高额头,眼窝深凹,一双深邃眼睛下笔挺鹰勾鼻,面像竟有几份西方人的俊美,嘴角上扬露出自信高傲神情,身板看着比他大哥结实不少。想着想着竟有些心跳脸烫起来,急忙收了心思,认真翻看那书。
刚翻了几页,思绪又如脱缰的马又在想着分配的事,要不要给向桦舅妈说说,让她帮帮忙,但她看着不是好说话,有些怕她的眼神。
想着用余光偷倪一眼,还好她在与向桦说笑,没注意她。回头又一想等校长回来,可是与他也没说两句话,怎可能帮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学生。又是一阵叹息摇头。
数不知,她这些小动作怎会逃过向桦舅妈法眼。
但伟,打了一个炮过河吃了宁霖的车,有些得意地偷偷倪了两眼宁霖。只见她未施粉黛的清秀脸上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气息,认真的粉嫩脸上微微有些胀红,额头上有些许渗汗,细眉紧蹙,清澈如水的眸子灵动地扫着棋盘,如柔荑的右手时而举棋不定半悬空中,时而靠近撅嘟着的嘴唇,她那可爱紧张模样,自己有些忍俊不禁。
实习老师看了一眼弟弟,对宁霖温柔说道:“上马。”
宁霖转脸抬头,嘴微张,一张疑惑的脸望着老师。
只见她那双秀丽的凤眼尾上翘,两排长长睫毛扑扇扑扇,里面含着泉水般的清爽黑眸波光涟涌。虽然上实习课两人经常接触,可从来没有这样四目相触。实习老师竟然呆若木鸡被她神揺意夺。
“哥。”但伟浓眉不经意攒闪一下。
听到弟弟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有些腼腆一笑,收回眼光到棋盘伸手拿起马。
“没关系,这是为了抢速度丢车保帅。上马是守中有攻。他必退回去。否且你就可以蹄了它。”说着,将马放到棋盘上。
宁霖回头看着棋盘上老师放马的位置似懂非懂点点头。
舅妈与向桦聊着天,织着毛衣,眼睛却没有离开两兄弟,见状自是心中暗自好笑。
阳台上的阳光惭惭地完全离开,天上的云层便厚重多起来,房外炙白的阳光也添加了些许红色。
这三位姑娘便告辞回宿舍,因天太热,舅妈也就没有多留她们。
走出单元门,三个姑娘尽感受到室外的轻爽。时时吹过一阵凉爽的风,掀起宁霖头上向右斜扎着黑色马尾辫白色手帕,撩起向桦黄色连衣长裙边,吹起吴尘小碎花短袖白衬衣角,翻起楼前玉兰花树,一簇簇向上托起迎着阳光的嫩翠叶一浪一浪泛着霞光。
吴尘已经是迫不急待地去挽向桦的手。向桦倏然感觉一股热气袭来,急忙躲闪。绕到宁霖的左边。
“唉呀,我的天,你这火炉子,远点,远点。”
吴尘也没想那么多,转过身来,倒退身走,面向宁霖和向桦,开口直接问道:“你二哥不上班吗?我看他天天在家窝着。”
“什么窝着,这么难听。人家转业刚回来,在家等分配。下星期就到厂报道,到时你想见也见不着啦。”
“这么快。分哪个厂,知道不?”
“好,你个吴尘,什么意思?不会是打我哥的主意了吧?他可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主,谁的缰绳也难套住。小心受伤。我可是提醒你哟。”
吴尘嘻皮笑脸地转回身回道:“哪有,我只是随便一问。”
“那是最好。你那绳子又细又短,哈哈,两下就断啦,还不知能套谁呢。到时不要哭鼻子。”
向桦打趣完吴尘,但是认真地回答道:“他分到了宁霖他们家,川县分厂。”说着,斜倪了一眼宁霖。
只见着她白色针织荷叶杉胸前露出漂亮的锁骨,不足一尺八的素腰间系一条白色细绳带,绳穗在风中翻飞。
听她说这件针织杉是去年暑假,看到一本时尚杂志上名星穿着,觉着好看,让妈妈照着用钩针织的,不知拆了多少遍,最终才织成。那杂志上名星穿的是黄色,但她喜欢白色。
正好上下宽松,越发显得中间腰细如柳,室友们经常在一起比腰,纷纷自叹不如,就算减肥,也总是差那么点。
向桦最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和她一样重,一样身高,可偏偏自己的腰下不去。每每还被她揶揄。
“放油锅熬下,绝对出油。”
那吴尘更可恶,说什么。“油锅只会炸酥,还是干锅出油。”
这两个损人不利己的死丫头。
向桦正想着,被那可恶吴尘打了岔。
“听同学们议论川县分厂效益好,工资高,厂大,环境也好。如果能去多好。真羡慕你哥呀。”
说着说着吴尘一本正经起来。张望了向桦好几眼,终于鼓足勇气,有点吞吞吐吐。
“向桦,我——想找你帮个忙。你看行吗?”
“什么事?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不习惯。唉,肉麻死了。”
“我是说真的......你看吧,我又没个关系亲戚什么的。这——还有一个月就快毕业了。大家都在跑关系想法子,希望能分到好一点的厂。我一直愁,一直想开口,你......”
止住了话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向桦的脸。
向桦笑道:“想让我帮忙?”
吴尘用力地点点头。可怜巴巴地乞求眼神看着向桦。
“这个嘛,我也说了不算。”
“你看能不能找找你舅舅?说说。”
向桦沉吟了片刻。“看在同学几年,好朋友份上,只能试试,看我舅舅怎么说。”
吴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心起来。
“向桦,你太好啦,你这个朋友可算是没白交。”说着,又要去搂向桦,惹得她直躲。
“别,以后打早饭由你包了。”
“没问题。小事。”
吴尘拍胸应承,粉脸上露出天真未凿的灿烂笑容。
向桦绕回宁霖身边问道:
“你呢?怎么想的?”
宁霖正与迎面过来的几位女同学笑着相互打招呼。向桦也冲她们挥挥手。
等那几个女同学走远,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想过。”
“不怕分到那些边远穷县城?”
“无所谓,分到哪儿,就去哪儿。”
吴尘接过去说道。“那些地方,环境差,小地方买个东西都不方便。也没什么发展前景。”
“别人都能生存,我也一样。”
向桦停下脚,木然地盯着宁霖白手绢系着黑头发下细长的天鹅颈挺直婆娑的背影,心想着还真是不一般的“烈女”,话送到嘴边都不开窍。自是叹息。
吴尘转过身叫她“向桦”,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