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2 / 2)雨打芭蕉不似泪首页

弟弟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对。自己一个人乖乖到里屋弹自己玻璃珠子。

白梅简单地熬了点稀饭,炒了两个小菜,抓了点泡菜,宁勃海就回来了。

饭桌上,白梅开始了她的唠叨。

“老宁,你看你养的好女儿。这么大了,放学回来就挺着,也不来店里帮忙。白天忙店里,大热的天,店里也没个风扇,人又多。大街上吵死个人了。我还要顾着家里,赶着回家煮饭。真的是老妈子了。还要带孩子,挣钱。伺候你们三爷子,我的命就这么的苦.....”

“行了。”

老宁有些不耐烦打断。脸黑沉下来,有些吓人。

“吃饭。一天累死了,回到家还要听唠叨。”

白梅有些委屈地用筷子敲打了下盘子,冲着姐弟俩吼道:

“还不赶紧吃,这么晚了。吃了好收拾。”

老宁也没再理睬老婆,埋头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冲着宁霖问道:

“成绩出来吗?”

宁霖端着碗。头也不敢抬,窃窃地答道。

“嗯,出来了”

“考了多少分?”

“520分。”

老宁,问完什么话也没说,就呼啦啦地喝稀饭。

虽然稀饭用凉水冰过,但还是烫嘴。也许是老宁皮糙,不知烫。

白梅脸上倒是控制不住的高兴,“520分,很高了。挺好的。你呢也放假了,这个假期也没作业。就可以帮我做家务事了。明天你把家里收拾下,看看地好久没有拖了,都脏了。看看这些个柜子集满了灰,明天把它擦了,还有门窗不要忘了。”

端着碗边吃,边环顾着家里,看哪里还忘掉交待了。

“明天周未,你爸下班早,你早点把晚饭做好。我也早点收摊,这样周未可以早点休息了。中午,你只管把午饭送到店里就行了,不用看店了。”

“对了,还有衣服要洗了,堆了一大堆了。注意内衣和衣服分开洗。弟弟的和大人的要分开。还有我那旗袍小心点洗,不要用刷子,也不要在水池里搓。可贵了......”

宁勃海只顾自的很快就喝完三大碗稀饭。冲了个凉水澡,就早早倒在床上鼻空朝天,拉起了风箱。也许太累了。至于白梅交待些什么他也不管。

宁霖答应着妈妈,收拾完厨房,也早早地上了床。

一晚相安无事,平静地渡过。

天刚麻麻亮,宁勃海就已经出门了。

宁霖本想睡个懒觉,可妈妈交待的事太多了,担心做不完,没做完没做好要被骂,所以就只好早早起床了。

等妈妈穿着自己改良的粉红丝绸滚边圆领无袖旗袍,昂着头,雪白柔软亮滑的印花丝绸包裹着娇好的身材,似束帛的腰扭摆着圆臀,牵着弟弟的手出门后,直到“咚咚咚”高跟鞋下楼梯声消失。

宁霖便开始忙碌起来。

宁霖站在走廊栏杆边伸头看了一下楼底,见洗衣台无人用,赶紧端了一大盆衣服下去。

一楼的洗衣台是供整栋楼人使用,所以得插空,晚了就会被他人占用了。

这时虽然火球般的太阳已经出来,洗衣台在露天,但清晨的太阳光还未照到洗衣台,楼房给的阴凉还很远,晒不着人,也不会觉得很热。再说一双手与凉水泡在一起,清爽得很。

宁霖穿着一件绵绸小碎花无袖连衣齐膝盖短裙,穿一双蓝色塑料凉拖鞋,看着也清爽。

站在齐腰高的可同时并排站三人的洗衣台前,洗衣台径深很宽足有近一米,成40度斜坡。斜坡底部右边碗大个洞排水,水直接哗哗地流入地下的一个小水池,水池可以供大家洗拖布,刷尿罐子。只要拿一团布将那排水洞一堵,就成一个大水池,积上满满一池子水就可以洗床上物品,冬季大的衣物。

洗衣台旁竖着一根铁水管,水管上的水龙头用铁丝缠着一根象条黑色莽蛇般的塑料管横躺在洗衣台上吐出白花花清凉的水。

宁霖从盆里拿出一件凡布陈旧浅蓝色男式衣服,双手对着水在洗衣台上揉面团似的搓着,白花花清凉的水冲刷着一双修长纤细白嫩的手甚是好看。揉完一件,放一边,又从盆中拿出一件,直到每件衣服都被揉成湿漉漉一团,关掉水龙头。一件一件打完肥皂,又是一阵揉面团,只不过这次不是水,只见白色泡泡越来越多已经看不清她那双纤细的手指。

每件衣服揉一阵后,便拧开水龙头,拿着白泡泡衣服在白花花的清水中清洗,直到白泡泡从排水洞跑完,再也不见泡泡才拿起衣服对折左右手上下对扭,可能衣服太大,就算使用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见拎出多少水来。

便走到旁边两幢楼之间拉着几条麻绳般粗的铁丝绳下,打开大麻花衣服,抖几下,水点乱飞跟下雨似的洒在手臂上身上很是凉爽。

只见她踮起脚尖,那蓝色拖鞋后垫半悬空中,身上穿的裙子早已是湿了一片紧紧贴在她的腹部大腿上。

只见她费力地将那软搭搭湿漉漉滴着水的衣服搭在铁丝上,仰着小脸,白得象玉兰花的细长手臂在头顶上将皱巴巴湿衣尽量摊开,那水跟下暴雨式地唰唰地往下流,土坝子地面上流了一滩,顺着斜坡流入楼房前排水沟。

两排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衣服湿乎乎重重地低垂着滴着水压得细长的铁丝中心有些下弧。

这些衣服等太阳光走到阴晾处,晒一天就干爽了。

洗完衣服差不多化去了两个多小时,赶紧准备作午饭,拖地擦屋的事只好放在下午了。

眼看着下午太阳开始落在对面屋顶,白炽的阳光有些泛红。

宁霖有些着急,小脸上挂着汗珠子,双手拿着跟自己差不多高,拖布浸透水后有些笨重的拖把,拖布是白梅用旧衣服撕成条,让宁勃海找了根木棒自己扎的。

又重又大的拖布来回擦着客厅地板,水泥地一沾上水更加的油亮,干净得可以照人,房间里透着凉爽。

这时宁勃海较往日提前下班回来,一进屋,一张被太阳洒得黑红的脸上充满了阳光,满脸是汗珠子油亮。

宁霖见状马上放下拖把,递过一条毛巾,宁勃海糊乱地擦了一把脸,眼睛里饱含着平日里少有的微笑和喜悦,比任何时侯都看着亲切。

宁霖竟然有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