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渊,你可在里面。我这酿了一壶酒,尝一尝可好?”
我立于门前。
“进来。”
他的声音浑浊,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入门,淮渊的衣袍有些凌乱,似乎在换上一件新的,遮盖着什么。
兴许是我的眼疾手快,兴许他没想到我这般快速入门,我又看见了他那腕间的红痕,可是旧痕未消,新痕又来。
只是一眨眼,他便完美的整理好了一切,径直走向我面前,接过我手中的酒,便坐于小榻摆好酒杯。
“嗯,酒香,可是锦葵特意为我所酿。”
淮渊云淡风轻地笑着,轻轻招了招手示意我赶紧坐他旁边。
我心下全然是疑问,想一股脑儿的全部问出,问问他去做什么了,问问他这么段日子都在为谁卖命,问问他为何不爱惜自己...
如此关心紧张的情绪,就连我自己都惊了一惊,最终还是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这是药酒,一日仅可喝三杯,早晚外敷两次即可,可你这红痕...是如何?”
我本想抓起他的手察看一番,却不曾想他佯装喝酒,手轻而易举的躲过我。这也是我第二次问这红痕的缘由了,虽然与先前一次反应大不相同了,但是我依旧没得到答案。
“嗯,酒真好。锦葵甚是关心我,可别是芳心暗许了?”
淮渊错开了话题,眼神满是深意看着我。
但是呢,我作为一位有自己尊严的小花仙,虽然有些心动,但这绝不能被发现。
“哼,你可别自怜自爱无比,我这本领小,安慰一下你罢了。”
于是面不红,看似神态自若。
“可是,我可要好好回报下你....”
淮渊突然凑近我,双眼灿若星辰,笑意若桃花。
他身上幽淡芝香若有若无侵袭我的鼻尖,气息之中还含有淡淡的酒香,我一时不知所措,终于满脸通红,双手紧握。
他要干嘛...我是不是应该推开!....
“锦葵作何如此娇羞,这般模样甚是好看呢。”
淮渊竟然只是刮了刮我的鼻尖,便调侃了我几句,我还以为...
“你干嘛,爱喝不喝!”
我有些恼怒,一把抢过酒壶,想要大步离开,自己方才那模样可实在闹笑话了吧,丢人...这该死的淮渊...
“哎,锦葵可别恼,作为回报明日来找我,我亲自教你提升修为。”
淮渊一把抓住我,我险些又跌进他的怀中,还好自己稳住才未乱了方寸。
“哼,谁要你教,我自己也行。”
说罢,我虽不知为何仓皇而逃,但一心想着回去一定暴揍白球一顿,谁让她嘴这么快,怎么淮渊还没回来她就偷偷把事都说完了,这千里传音肯定是和那个绿蛋合起来的,而且我还很多没问个明白呢?跑什么跑呢...他又不会吃了我,再说了,淮渊...他身上还有伤呢...我这提升,且也不急啊...
....
...
翌日,清晨,我敢说还未待天亮。
天宫的时辰向来仅有两种,一是玄阳日,而是玄阴日,亦是人间的白昼和黑夜。而掌管此天宫时辰的仙官便是每日起的最早的那位,而今日,我却怀疑我起得更要早,当然包括那无名殿上下了...
“起来起来,大主人要带你修炼一番了。”
“是呀是呀,我家主人可是头一次如此呢,往常他谁都不理呢,就对你如此上心了。”
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睡虫依旧占在脑中一大半,耳朵里时不时传来他俩的念叨声。
“太早了,再休息会...”
我并不想起身,管它什么提升修为,我要睡觉。
“你俩懂什么...我这普普通通小花仙,最需要睡眠补充精力了,哪像你们两个活宝。”
我全身趴在床榻,就是不愿意起来,任其拖拽拉扯。
几番斗争,我居于上风。
“这小主人真懒,不理她了,我们去玩吧。”白球冲着绿蛋无奈地说。
“我家主人都在门口等着了。那就去告诉主人,锦葵花仙贪睡,嘻嘻。”
绿蛋故作大声,不知说给谁听。
本想得逞一笑,却听见这一席话,全身激灵,一个翻身冲去收拾了。
行,我这就去...这就叫做...好轮回啊..呜
此刻忙着整理不顺的发丝,以及翻箱倒柜找那把淮渊上回送我的剑。那把剑确实喜欢是喜欢,可无奈不会用,结果便成了——不知被我藏哪去了。
同时,我可谓是完完全全忽略了那两个活宝挂着更加得逞的笑容,一步两步蹦跳出门了,倘若我看见了,估计得气得够呛。
最后,果然剑不知去向,我亦耽搁了几刻时光,心情略微复杂,只希望届时不要问起其剑,随即便去寻淮渊在何处等我。
一看,一惊艳。
庭院之中,淮渊站在梧桐树旁,负手迎风,泼墨似的长发高高束起,凝神闭眼,俊容微侧,享受着晨曦之微光,嗅着清晨之清香,像是等待了许久,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在我看来,许是今日这掌时仙官把握的玄阳尤为巧妙,许是他本身便长得极为俊逸,但此刻淮渊诚然宛若那些话本子一贯所写的绝佳人物,可谓是仙人世无双。
“淮渊,抱歉,来晚了。”
我有些着急跑了到了他的左侧,喘着粗气。
“没有,正好呢。”
淮渊闻声回头看我,琥珀色的双眸满是光泽。
“今日应该做什么呢?”
“先带你换个宽敞地。”
说罢,淮渊自然而然牵起我的手,亦把绿蛋和白球唤了过来,伸出右手,开始在周围掐着诀,金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