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许在我面前说。”李父已经是吼了。

李锦自己小声嘟囔着，“都是雷区的人生，好，我不踩就是。”

车子上了高速路疾驶，耳边的噪音有点大，李父没有听清楚女儿说了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李父有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会想到从前的老婆和儿子，但是这一切已经彻底远离了，他还是比较满足眼前的生活，那些人这些事应该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吧……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李锦拿起父亲的手机看了一眼，“四哥？要接听吗？”

“快点接。”

李锦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键，手持着电话离父亲近一点。话筒那边是几声干咳的男声嗓音，似乎有点干有点哑。

李父听见几声干咳声后，连忙说：“四哥好，四哥好。”

李锦看向父亲，他苍老的脸看向前方的路，肩颈不自觉的微弯，脸上满是谄媚的表情。

李锦冷漠的别过脸，是从何时何地开始，她也记不清楚了，父亲是这样的父亲，她是这样的她。

“今儿是什么日子，忘了？要我提醒提醒你？”

“四哥，没忘没忘，您再宽限我几天。我们这里要拆迁了，马上可以拿到一笔补偿款，我就可以一次性清账。再也不用分期，还劳烦您老提醒我。”

“拆迁款啊，你也有天上掉馅饼的时候。好吧，看在你能一次付清的份上，我再宽限你几天。”

“多想四哥，多谢四哥。”李父说完脸上舒展着笑意。

那边挂了电话。

“我们家要拆迁？”听到这个重磅消息，李锦连忙问父亲。

“对，这次回家你收拾收拾可用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我妈我哥回来了呢。”

“说了不许在我面前说。”

父亲又一改刚才的态度，李锦甚至想，自己要是这个四哥就好了一赖治一赖。或许十年前的事就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自己的生活应该完全是另外的一个样子，就如班上的那些同学一样，平淡而幸福。

“又欠那么多钱，你是要背一辈子的债吗？”

“你诅咒我！至少四哥这些人不知道你，你还能在这好好上学。”

听到此，李锦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那我谢谢你，托你的福，还在这好好上学。”

“死丫头，真是冤家……”

“砰……砰……”

李锦眼前晃了一下，脑袋有点晕，车子失控般左冲右撞的飞了出去。她想看也看不清，脑袋撞在右侧的玻璃上，感觉父亲一手护住自己，半个身子侧身挡在了自己前面。

最后一声砰停止的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

李锦第一反应是，撞车了吗，看到车头撞在护栏上，扭曲的车体，碎的玻璃，父亲的满面的血……

“爸，爸，你醒醒。爸……”喊完李锦就晕了过去，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