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信厅再怎么不信任,在自家老爷的死命令下,终究还是得低下头,容忍了穆子怀真正意义上的加入。
在一切都心平气和下来之后,穆子怀适时的离开,林信厅立马毕恭毕敬的向沈烨认错,坦然自己是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鲁莽。
沈烨对此还是比较理解的,在林信厅遇到他之前也就是江湖中一介草莽,一向快意恩仇,火气冲天。跟随他后性子不断打磨,也成了如今这合格管家的形象了。细细想来,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才有了今天的火气,怎好怪他鲁莽?
沈烨如此想着,说道:“他纵是五品武夫又如何,圣人云:‘有教无类。’,若是你……”
林信厅显然是不想听这类圣人话,大道理的,赶忙点头顺着沈烨的话茬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沈烨见状笑问一句:“你何错之有?”
林信厅直言道:“错在不该对老爷发脾气,不该评价文人只会些酸绉绉的。”
沈烨听完一掌拍向林信厅的后脑勺,此时林信厅弯着腰沈烨仍是有些够不着,林信厅便将头凑上去,挨了这不痛不痒的一下。
“连错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你说这一下可该打?”
林信厅低下头撇撇嘴,顺着沈烨的意思连连道:“该打,该打。”
沈烨见状也是乐了,摇摇头笑道:“你不该对百姓拔刀,更不该对他拔刀……他未伤我,你挑衅他作甚?万一你不敌他,谁还与我发脾气?”
林信厅听得前半句不以为然,若是一个五品武夫与他捉对厮杀,他有把握绝不落于下风,但若是换成了在一个五品武夫的手下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情况便截然不同。听到后半句便心知老爷是在关心自己,只好悻悻道:“若是等他伤了你,我又与谁发脾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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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闹剧并未持续太久,林信厅主动离开了书房,让染病在身的沈烨好好歇息。将门带上后瞥了一眼门板,那把伞果然已经消失,想来又挂回了那少年的背上,并不明白那把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大伞对于这个少年究竟有何意义。
才迈出书房门便有另一个少年的到访,这少年林信厅印象深刻,始终伴随钱牧原左右,喜一身书生长袍,每每交谈都会有带来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此时单独出现在小院门前,手捧一截被灰布包裹着的长条器物,与院前门房通报着,林信厅看见后并未吱声,选择了旁观。
少年与门房只见很快就起了争执。
林信厅带穆子怀进来的时候就吩咐过,老爷今日不见客,此时那门房想必是收到了少年的刁难。
林信厅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喊退了委屈的门房,语气并不友善的问道:“我家老爷近日身体不适,除却钱大人一概不见,小友今日到访有何事?”
那少年正是齐吞麚,齐吞麚听闻这语气顿时怒上眉头,但手中灰布所包裹的冰冷又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让他压下脾气,于是有些不自然地冷声道:“钱大人吩咐我来告诉你们,已安排你们明日出城,前往幽州。”
“钱大人昨日到访虽也提及,但并没有详讲,怎么今日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