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告诉你,安排我接下来去何处?需得找个隐秘之处,否则再被找到……”他看着黑衣人,眼珠一转,带着奸诈的算计,“这对咱们都不好。”
“主子当然知道这一点,也早就安排好了”,黑衣人语气仍是淡淡的。
“哈哈哈,我当初与她合作时就知道她是个周全的。哎,当初我替你们做事,可没得了多少便宜,这次我又受了不少惊吓,更可恨的是,我儿也命丧邝逸之手!你回去转告她,她可得好好补偿我一番!对了,好叫她知道,当初她约我共商大事的信物,我至今可还留着呐。”
“你放在何处了?”
白不凡睨了他一眼,“哼!这可是保命的东西,我怎会轻易说出?”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白不凡冷笑出声:“没什么要紧的?你可知道,一旦那东西被发现,她怎么脱得了干系!”
“当然脱得了干系,因为,那本就不是她的东西”,那人看着白不凡,眼中已有不耐,不欲再同他多说,“你的去处安排好了,上路吧。”
不见那人如何动作,白不凡却已应声倒下。
似未料到会是如此,双目圆瞪,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黑衣人看了他片刻,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转身大步离去。
于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那死灰的瞳孔重新有了一层浑浊的光。
带着怨恨与不甘,白不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画下两横后,挣扎着将拇指和食指定成一个姿势,那点光也终于归于死寂。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邝逸他们破开了房中剩余的机关,沿着密道追寻而来。
只见白不凡躺在地上,邝逸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摇摇头:“已是死透了。”
木白犹自不死心,沿着密道追了出去,面带失望的回来后,又绕着在四周查探了一圈,未曾发现什么线索。
这平日里话少的铁骨儿郎,颓然将剑丢下,瘫坐在一旁,连连拍了几下自己的头,竟是忍不住落了泪。
他的父亲和两个弟弟都死在了那一场战火当中,邝逸回族后,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他便跟着邝逸带了些族人出来。
这一路追随他左右,又看着邝逸招揽了不少心腹,关于查清当年真相的布置已如地毯般铺开,且如今已有了些眉目,他开始对手刃仇人这一事燃起了信心。
当他们查访到此时,便盘下了津渡楼作为据点。
公子每日看似清闲,实则是在房中处理大量从魔族、宗门传回的消息,还要兼顾族中安置之事。
不过他们留在这里,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揪出这个叛徒,因为这是他们到目前为止唯一能确定的一条人证。
可这附近的宗门如此之多,他们光是安排暗桩进去查探,就费了不少功夫。加上白不凡做事谨慎,好几次都差点露出马脚,又被他遮掩了过去。
本来木白以为,这次终于可以通过白不凡,揭下背后那人神秘的面纱。可不曾想,被对方抢先一步灭了线索,就此前功尽弃!
一时间无望、失落、心疼、愧疚等诸般情绪涌上心头,只觉心中百味杂陈,便再也忍不住,将那未在父亲墓前流下的泪滴尽数流了出来。
初桃想要上前安慰,却被邝逸拉住了,“让他发泄一会儿吧,从出事那日起,他一直都压抑着。”
邝逸头也不抬,仔细查探着白不凡的尸体,待看到他隐秘写下的两横时,他眉间皱了皱。初桃见此,也一同过来查看,又注意到了他奇怪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两人一同低吟出声,发现这般默契,便抬头对视一笑,转而又各自思索着。
“我有一个想法……”
稍过片刻,初桃语带迟疑,出声打破了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