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邬言自嘲着。
虽然不屑蜃楼的鬼祟作派,但回想起那场爆炸她依旧是心有余悸。
那由黑瘴诱发的爆炸掀翻了半条街道,也让蜃楼得以浑水摸鱼地把她俘出领都。不知道其他人可好否?邬言脑海里浮现出某人长出胡渣的脸庞,担忧归担忧,但此刻她却并无确认手段。
无论如何,掌府失踪肯定会引发骚乱。从蜃楼党羽越发谨慎的移动中,邬言也感受到国土风声鹤鸣的紧绷氛围。
邬言不是没想过找机会逃脱,但蜃楼看守异常严密。身边随时都有两名以上的邪武使看押,再加上她右脚在先前爆炸中受伤颇重,想逃也没法顺利移动,结果就这样一路被押送着前行。
四五日后,伪装渔船的队伍进到某个地点,随即邬言便被带下。
邬言被蒙着眼带过重重弯道,最后到一处监牢时才被解开。
监牢由厚实木板加铁栅隔成,上下左右皆黯然无光,然而隔着木板却能隐约听到流水的声响,据此推测应该是在船舱深处里。邬言回想到监牢前经行的曲折路程,这艘船的大小恐怕足以跟城塞堡垒相媲美!?
“蜃楼的老巢吗……”
不过津波素来以造船业而闻名诸国,要造出这样的大船对津波并非难事,也更证明蜃楼背后有津波黑手支持。从彼等小心翼翼的情形来看,此刻应该还在黎阳境内,既然如此,那蜃楼究竟把这艘巨舰藏在何处?
或者说,有这样一艘巨舰潜伏在黎阳境内,为何迄今为止都没发现!?
“啧,果然有些手段呢……”
邬言低声呢喃着。身为黎阳掌府,相比起领都遇袭来,自家国境居然被彼等恶党随意出入更令她深受拙折。
虽比不得津波国内的水网交错,但黎阳国内亦有大河商离及多条水道。只是黎阳坊造业孱弱,能自行制造的也就只有小渔船的程度,当然也没法建立监控河道的水军,因而水路成为黎阳最薄弱的一环。
一直以来密侦司为清剿蜃楼恶党而投入莫大资源,就算偶有小获,但却始终没法抓住其痛脚。此刻仔细想来,其原因恐怕就出在疏忽水路上。一路上蜃楼押她时都蒙住眼睛,也是怕老巢的位置泄漏。
“究竟藏在哪里?”
邬言望向周围封闭的隔板。
她的目光虽无法穿透重重甲板,但脑袋里却已开始搜索起黎阳地图来。沿着大河商离回溯的话,确实有几处黎阳府视界难以触及、又能隐藏如此巨舰的河段。邬言尝试将筛选出来,并依距离来推算自己身处何地。
“泺水……回龙湾吗……”
应该说女杰的推想还是取得了某种程度的成果,但问题是她此刻乃被囚之身,就算知晓自身位置对脱困也没有多大帮助。
既然已被押到蜃楼老巢,那再想逃脱自然是难如登天,而且既然得到如此有价值的人质,蜃楼也必然会想早些把她送到能派上用场的地方。若推测没错的话,接下来蜃楼应该会尽快把她送往津波,而黎阳府恐怕也已调集重兵封锁了边境。
一旦蜃楼突破封锁,事态将无可挽回。
以黎阳的孱弱水师能否阻止这舰蜃楼的巨舰,邬言对此并无信心。如果说有什么能指望的话,那大概也只有某人那匪夷所思的造物手腕了。不过那也得他平安度过那场爆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