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辞的快速反应让拓跋思忠非常的感动,还是这一帮老哥们,关键时候靠得住,拓跋思忠觉得这些年没有看错这个赤辞。
“族主老爷,临出发之前,我想去和小少爷告个别,请您让拓跋宁从将军整好队伍,我去去就来。”赤辞提出了一个让拓跋思忠意外的要求。
“赤辞军师,云儿现在也不能说话,你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算了吧,看了反而闹心。”拓跋思忠再次被赤辞考虑周到而欣慰。
果然是拓跋氏的智囊,天塌下来,都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淡定,这才是智者的风度,何况处处都想到他们拓跋家族,连拓跋云都想到了,这是何等的胸襟呀?
“族主,我还要执意要看一眼小少爷,这样我会安心一点。”赤辞说道,其实赤辞对拓跋云一直很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走了,回来之后拓跋云还有命活着没有,这是想做一次永别的意思。
当然,赤辞有更深远的心机,他隐藏自己的势头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个可怕的妄想,拓跋云也许会是自己实现梦想的一颗棋子。
必须深深的隐藏自己,赤辞才是一只真正的草原上的老狐狸。
拓跋思忠感觉到的是赤辞忠心,对拓跋家族的忠心,他用手拍拍赤辞的肩膀,“实在想去,就去看看吧,云儿对你的敬重实在超过了对我这个父亲,也是你们的缘分,唉,也许——”拓跋思忠不想说更加悲观的话语。
赤辞神情黯然的走向后院,在大厅里,他竟然也跪在了拓跋云的面前,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君臣之礼了,郑重一些也是需要的。
赤辞摸着拓跋云脖子上的小绿蛇,软软的,很温暖,又摸了摸拓跋云手里放完了烟花的枪筒,也是热热的,赤辞的老泪就流下来了,也是滚烫的。
拓跋云似乎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啜泣的声音,混杂在女孩子的香气里,拓跋云厌烦的摇晃了几下头。
“小少爷,但愿我回来能看到你醒过来,不管是你给我送葬,还是我白发人送你个黑发人,都是我不愿意的,等你好了,我就要立刻教你学一点天文地理,兵法战阵,小少爷,你一定要等我呀!”赤辞唠唠叨叨的在拓跋云的耳边说了一大堆。
拓跋云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满身烟草味,说话啰嗦的家伙,一脚踹到一边去。
赤辞告别了拓跋云走出拓跋府,大门口拓跋宁从已经严阵以待。
“赤辞军师,请上马,前军已经开拔了。”拓跋宁从拱手施礼,在党项族,任何一个人见了赤辞军师,都是恭恭敬敬的。
赤辞一步跨上战马,对拓跋宁从说道:“将军和大军一路向北,星夜疾驰,我还要去东边一趟,也许会略迟一点,三天之内,你们到了,我也会到达,你们赶到了,听从拓跋天将军的指挥,但是你一定转达我的话,严防死守,在我没有到来之前,绝对不要开战。”赤辞郑重的看着拓跋宁从。
“赤辞军师为什么要向东绕行?三军可是期待你的计谋呀,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分派别人去吗?”拓跋宁从疑惑的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老夫亲自走一趟,你放心,只要坚守,定能以不变应万变,老夫这就告辞了。”赤辞一个拱手,也不啰嗦,带着手下的十几名亲兵,朝着东面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拓跋宁从愣了一会儿,不敢耽搁,也挥军北进,夜空里只见火把像一条巨龙,蜿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战马的踢踏之声成了夜里最坚定的音响。
就像一曲战歌,在茫茫草原上流淌。
稍微安心一点的拓跋思忠,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温热的夜酒,每个夜晚,拓跋思忠都要喝一杯夜酒,身体上多年征战的伤痕,只有用酒才能略微的缓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