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不懂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发誓的,反正她就回忆那些古言小说里的方式,右手并拢三根手指,看着谭夫人的眼睛道:“我余温在此对天发誓,绝不会将今日相府一事说与任何人。”
“还有,如果你找到了陆欢衣,也不会用她来对付大人。”
得寸进尺!余温气得咬牙,高速运转的大脑允许她玩了一个文字游戏:“若是日后寻得陆欢衣,我也不会起这样的念头。”
人她早就找到了,所以这句誓言成立的条件就是假的。
谭夫人并不知情,所以她用眼神示意两位侍从放了余温。她走过来用手帕抹去余温脸上的泪水,只留下淡淡的泪痕无法临时消除;又命人捡起钗子,戴到余温头上:“这也算是扯平了。”
是指互相戴钗子的事情吧,余温想,反正都是要演戏的,不如自己主动一些,也好让谭夫人放松警惕。
她走出房门,已经换上了满脸愉快的笑容:“多谢谭夫人的香茶,日后得空定会再次拜访,只不过您可不要怪我叨扰。”
谭夫人看着她,同样笑道:“怎会怪夫人,我们同为官妻,本就该多多来往。”
进了将府朱门,余温几乎是跑着回房的。她本想躺在床上大哭一场,看到叶荣坐在她房里的榻上等候,她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扑到他怀里,埋头痛哭起来。
“吓死我了……太吓人了……”
她不住地重复这些词。虽说当场是异常冷静的,可是一上马车她的腿就软了,心里充斥着后怕,若是她被灌下药……说出了真相……
宰相不仅会暗中杀死欢酒——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还会仗着手中执管朝议的权力,变本加厉地责罚叶荣。如此滔天权力,把将府从京城抹去也不成问题啊!
她感受到叶荣轻轻拍打自己后背的手,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哭得比用催泪弹的效果还严重。
“阿荣……我要怕死了……我真的好害怕……”
叶荣满心焦急,尤其是他感受到自己的前襟湿了一大片的时候。他把几乎是粘在自己怀里的余温扯出来,用自己的双手不断抹去她的眼泪。
又怕自己因常年握兵器而布满茧子的手会让余温的脸不适,他就让一旁也是一脸忧心的雾朝递上帕子,为余温擦眼泪。
余温发泄过后,意识到不能让叶荣知道灌药这件事情,就胡编乱造了个借口:“我刚刚看到一只狗被一辆街上的马车活生生的碾死了……那么可爱的一只小狗,它就突然一声惨叫死掉了……”
叶荣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家夫人没有遭人欺负啊。于是他安抚了余温后,坐下与她一块吃点心。
余温嚼着口里的甜糕,混着咸涩的泪水,硬是咽了下去。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