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服侍过夫人。”
雾朝示意余温继续问她问题,余温虽有些奇怪,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问下去:“送饭路上可遇见什么人?食盒是否被旁人打开过?”
雀雀第一反应是点头,点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否认:“没有……”
“嗯?”
“夫人恕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了!夫人恕罪!”
雀雀猛然开始拼命磕头,余温微微俯下身子:“你干了什么?”
送饭的小婢女涕泗横流:“是,是是是奴婢受人指使,说只要奴婢往菜里放砒霜就出钱救治奴婢病重的阿娘……”
“受谁的指使?”余温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奴婢不能说。”雀雀使劲摇头,“夫人您要杀要剐都行,奴婢知错了。可要是供出背后的主使,奴婢的阿娘就活不成啦!”
“本夫人也可以找京城最好的大夫医治你的阿娘,本夫人也可以找人端了你的老……家。”余温差点就要说出“端了你的老巢”。
“谭娘子。是谭娘子……谭娘子嫉妒夫人,所以要奴婢给夫人下药。不曾想将军那日也在夫人房里,所以误食中毒。”
“你胡说!”谭碧罗冲过去就是一巴掌,“分明是余氏给将军下的毒!”
“谭妹妹,本夫人下毒,为何将军没有吃那油焖草菇,本夫人反而吃了两筷子险些丧命?难不成是你做贼心虚,连这里头的问题都没想到就故作气极?”余温内心简直要大笑了,这审问竟是如此顺利。
“你……”谭碧罗怒目而视,“你陷害我!”
“何来陷害一说?本夫人还没有罚你污蔑我与二皇子有染一事呢!”余温只是冷冷笑道。她感觉自己肾上腺素要爆发了,这谭碧罗是要倒台的节奏么?
“将军——”衣着红红火火的小麻烦转而求助叶荣,叶荣却简洁做了个手势就拂袖离去。他要表达的是:“这就是为什么你不如夫人。”
“妾身冤枉!”谭碧罗抽泣着,跪坐在地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样子。
“夫人,人证虽在,物证不足,此事还需细查。但谭娘子多半有嫌疑,老奴以为,先把她降为侍妾。至于这个雀雀,胆敢谋害将军与夫人,实在可恶,拖出去乱棍打死吧。”蔡姑姑道,立马就有人架住雀雀。
不用这样吧……余温刚要开口,雾朝赶紧扯扯她的袖子,她看一眼雾朝紧皱的眉毛,压下反对的冲动。
“今日就先这样吧,大伙回去继续好好做事,苏妹妹和谭妹妹也先回去。本夫人要休息了,之后再查。”余温在雾朝的搀扶下抛下面色各异的众人回房。
“没想到是谭碧罗下的手。”余温在人们散尽后和雾朝说。雾朝一副欲言又止状,最后还是坦白:“其实……是奴婢和云屏买通了雀雀。”
“诶?!”余温一口茶喷出来,“你们?”
“奴婢们担心您失忆后这局面不好应付,听闻雀雀为她阿娘的病焦心,就跟她讲,如果她在夫人需要时站出来顶罪,我们就会出钱治好她阿娘。”
“啊?”余温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当时奴婢见夫人也没个头绪,就只好说出暗号了。我问她给谁送饭,她只要答‘只服侍夫人’,便是知会我她愿意出来承担罪责。”
“谭碧罗呢?”
“也是云屏吩咐可以适当栽赃一下一直与夫人争宠的谭娘子……”
“可是这些事与她何干?这不是白白地害了她吗?”
“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夫人。牺牲品无处不在,雀雀要她阿娘的命,只能为您付出她的命。”
这么说,自己是被安排进这场戏的一个角色而已?戏的操纵者实则是自己的两个婢女?!
我也太衰了吧,被两个下属算计。虽然是帮我,可是……
又听见外头雀雀从痛哭到哀嚎再到无声无息,余温挤半天没出来的眼泪,终究是落进了茶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