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出人意料,实在让人有些没看明白。仔细回忆一遍才发现,原来是江歌离自知再这般打下去,定然不是段宇新的对手,所以卖了一个破绽出去。而段宇新也意识到江歌离体力渐渐不支,以为胜券在握,不免大意了,才贸然出手。等醒悟时,已然来不及,被点了穴道。
段新宇吐出一口气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歌离说道:“你我本无恩怨,按照事先说好的,你师弟与我的事算清了,从今以后你我互不相欠。”说着去解了他的穴道。段宇新拱了拱手,然后大步离开,只是还未走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你不是凌云剑宗的人吗?为何不用凌云剑法?”
江歌离脸色沉了下去,轻声说道:“不太会,只怕入不了你们的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剑法不入眼,还是说用这剑法的人不入眼,反正隐约有了一种轻视的心理。
段新宇见他不愿说,也不多问,拱了拱手大步离开。
江歌离又去包扎了伤口,这次是小赤。小赤一看见江歌离,故意在他腋下伤口掐了一把。江歌离登时叫了一声,然后怕别人听见,赶紧捂住自己嘴巴,低声道:“你干嘛?”
小赤瞪眼道:“我干嘛,你好威风啊,明明会点穴,为何上次你说你不会?”
江歌离见她原来是因为这事,笑道:“我上次不会,回去睡了一觉就会了。”
小赤问道:“你原本不会,为何睡一觉就会了?”
江歌离说道:“我梦里有个高人,他教我的。”
小赤点点头,信以为真,只是仔细一想,又道:“不对,若是有人在梦中教你,那你睡在哪里都一样,怎么在医馆的时候他不教,偏偏你回去了,他就教了。”
江歌离说道:“对啊,我一开始也不懂,然后我去问他这个问题,你猜他怎么说?”
小赤道:“怎么说?”
江歌离笑道:“他说啊,他隐约感觉到医馆有几位仙姑,本事恁大,正气凛然,实不是他那种下仙可以冒犯的,所以一直不敢出现。只有等我回去之后,他才敢出来。”
小赤喜道:“他真这么说?”
江歌离说道:“那还有假,骗你他是小狗。”说到这里,想起了当日在凌云山刘汐儿骗他的场景,一时心情激荡,脸上一红。
小赤却把他的话信以为真,此刻内心正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脸红的事。
不多时,江歌离又站上比武台对黄明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要算一下了。”
黄明脸色一沉,怒道:“什么恩怨?我们恩怨已了,哪里还有什么恩怨。”
江歌离看着他那庞大的身躯,问道:“这么说,你是认怂了?”
黄明本来就是要拒绝,心知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但又见众人都望了过来,他又如此说话,心想怎么也不能让人小瞧了,道:“谁认怂了,你要打便打,我还怕你啊。”说着跳上台子,撸起袖子道:“来来来,让我领教你的高招。虽然知道你厉害,看不起我们在场的众人,但我也不能让你小瞧了。”
江歌离皱了皱眉,心道:“我何时看不起在场的众人了,真是胡说八道。”迈出一步道:“哟,还挺有骨气,那请吧。”
众人听他言语多是不屑,又想起黄明说他看不起众人,心中不由得怒气横生。一楼一人喊道:“小子,你这么狂啊,真的瞧不起我们众人了?”
江歌离正欲出手,忽然听见有人如此说,连忙收了架势,向那人看去道:“前辈,我没有瞧谁不起,那些话是这家伙胡诌的,他瞎编的。”
黄明说道“我瞎编,你放屁!我黄明虽然只是裂山门一个小小弟子,人微言轻,但也知道堂堂男儿说话行事是要负责任的,我的话说出来,我自然会为它负责。在场的英雄好汉都在,难道我会骗大家?再者说,狱长大人、姬大夫都在,他们都是绝顶聪明之人,难道我也有本事骗的了他们?”
众人心想,他说话倒是赤诚。
江歌离听他胡乱说话,又到处拉人,心里一气,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了上去,双指一点
,在他周身几处穴道上落下,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还敢乱说不乱说?”江歌离怒道。
黄明虽然周身疼痛,却笑道:“哈哈哈,恼羞成怒了吧,看来我的话说中了,你心虚了。不然也不会下此毒手。不过你实在不太聪明,你应该杀了我的。哈哈哈。”
“你!”江歌离伸出一掌,就要击毙这个混蛋。
“住手!”忽听一人喝道,随后只见一人身影一晃,跃上高台,道:“小子,你这般瞧不起人,现在还要杀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老道今天饶你不得,过来和贫道过两招吧。”
江歌离正要解释一番,但又看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是了,原来是当初进监狱第一个扔我鞋子的老道人,这下真是缘分啊。”当下抛开黄明,拱了拱手道:“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道人神色甚是倨傲,“清平观张一千的便是!”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是“咦”了一声
“不是说早前这恶道死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蹦跶出来了?”“我哪里知道,照理说他被袁宗主亲手杀了,不可能再活啊。”“他当年作恶多端,不巧遇到袁宗主,被袁宗主打去了全身功力,并没有杀他。说他死了的,都是外面那些谣传的。须知袁宗主为人极其侠义仁慈,一般不轻易杀人。”“是是是,江湖上似乎是很少听说袁宗主杀过人。”“袁宗主仁慈没要了这小老儿的命,想不到这小老儿又跑这里来啦,真是天网恢恢啊。”“那这家伙不是没有武功吗?他怎么敢下去。”“这你就不懂了,当年袁宗主虽然废了他的全身武功,但并未伤他根本。所以这些年这小老儿又重新开始练,功夫早就回来不少了。而且他原来就被叫作穿心剑,胜在剑招,这剑招他又忘不了,只是少了一些内力罢了,影响不大。”“哦,这样说来,这小老儿还是一个高手啊。”“是了,你最好别惹。”
周围人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都谈论了起来。江歌离侧耳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个大概,心道:“原来是个恶道儿,这下有的打了。”
张一千见他不说话,问道:“小子,老道站在你身前,你还东张西望个什么,当真瞧不起人?”
江歌离拱手笑道:“怎敢,您是前辈高人,武林众望,我一个毛头小子敢瞧您不起?”
张一千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心道:“这小子倒是给面子,我一会儿不打死他便是。”缓道:“小子,既然如此说了,那老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瞧在我的面子上,和这家伙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