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玖惊呼声脱口而出,虽然早猜到王德云想跑路,但他一直以为王德云是想逃往亳州,毕竟桑县属于亳州地界,沿途不过百多里,怎么也想不到王德云“志向”如此远大,打算往南逃跑,越过淮河去数百里外的濠州!
这和李玖逃离桑县的计划出入不是一般大了,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朱温如今应该和黄巢在西北方向的长安和皇帝老儿较劲,自己若是被王家人裹挟着去淮南道,这路途可就绕得远了。
李玖有些弄不明白王德云为何要舍近求远,察觉其中必然有原因,追问道:“赵哥,这濠州距离桑县数百里,若是少东家打算搬迁到濠州,直接从桑县出发岂不更近?为何要将家产运到北边的王家堡?这不是平白多走了五十里?而且这数百里的路程,路上要是遇到几波势力较大的贼寇,岂不是……”
赵昌叹了口气,用手指沾了沾碗中的酒水,在桌子上一边画一边解释道:“谁不知道亳州比濠州近?可如今桑县通往亳州的路早就断了,你这一路上就遇见了三伙贼寇,王家堡距离亳州百多里,贼寇更是猖獗,随便拉出一伙就是上千人,就算把我们王家堡的人都拉上,这一路车马劳顿,谁敢保证能平安到达亳州?”
“往南就不同了,我们王家堡后头就是涡河,走水路顺流直下,不用驴马牵引不说,众人也不必辛苦赶路,日夜兼程数百里路最多三天便能到达濠州,而且贼寇们如今在道路上猖獗,水路却还未被他们掌控,所以濠州虽远,却是如今最为安全的去处!”
李玖听完这才明白贼寇已经猖狂到了如何地步,回想自己原本计划亳州一路朝长安的去找朱温,可这一路上贼寇数以万计,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每次都躲过贼寇的视野,只要自己和吕旺一家人被贼寇遇见,等待他的必是惨死在贼寇手上。
既然亳州一路行不通,跟着去濠州再想办法也是不错的选择,李玖朝赵昌拱了拱手,讨教道:“赵哥一番话让小弟如梦初醒,只是小弟从未离开过亳州,怎么去濠州还请赵哥指点!”
赵昌笑道:“小玖你如今是米粮店的账房管事,等回去之后提拔成掌柜便已是王家的重要人物,到时随着少东家一并乘船去亳州便是,只不过……”
说道这,赵昌顿了顿,李玖知道今日赵昌邀请自己来这里喝酒的最终目的就要脱口而出,朝他再次郑重的拱了拱手,道:“赵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只要小弟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赵昌见李玖这般识相,哈哈大笑,道:“小玖兄弟说的是哪里话,哥几个还要靠小玖兄弟多帮忙才是!”
“赵哥说笑了,我一小小账房管事,哪能和在做几位哥哥比,要说求人帮忙,也是小弟我求几位哥哥才对!”李玖谦虚的回答。
赵昌很是满意李玖的态度,道:“行了,既然今日兄弟们几个能坐下一起喝酒,摆弄这些客套的东西就见外了!实话跟小玖你说吧,此次去濠州对我们几人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在濠州立足,虽然我老赵如今管着几万石粮食,可这些都是少东家的,我老赵想拿也拿不了,就算我老赵心黑贪墨一些,这点米粮运到濠州也顶不了事,高开和周宝刘亮三位老哥在王府虽然有酒有肉,顿顿管饱,但也是清水衙门,除了每月月钱之外,一个铜板都不会过他们的手!”
“倒是小玖你,不论你回到桑县是继续做米粮店的账房管事,还是做了掌柜,这每日过手的钱都是以万计,日后我们兄弟几人想吃顿肉可能还要沾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