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相遇,不过是上天安排的一场缘分,鹅毛纷飞的雪日,白雪缓缓飘落。
他一身青衫被柔雪染得斑白,发丝上积了一堆白雪,这样的大雪,真让人心情复杂。
他不怪这雪,却道不出是因为被这雪弄得如此狼狈,还是因为这雪下得有些意思。
安以墨后悔自己没带伞,一人孤寂的来到被雪埋得裹实的岩石边,不顾这地上的泥沙便坐了下去。
总之这地上本是被白雪覆盖了,所以他不思索什么,便坐了下去。
将身后背着的青边纹路,雕刻着竹叶的琴放在了岩石上,独自奏起一首琴曲。
心生的孤寂,弹出的曲子也是孤寂。
要问安以墨为何如此孤寂,便找不到一个能彼此懂对方的人。
为何愁苦,不过是吴娇天天死缠烂打,好不容易逃开了,落得一身白雪,冷得能入骨髓。
身后披着的大氅被白雪染白,就如披了一层雪衣,手指修长,被寒气冻得通红。
安以墨不太爱惜自己,不过觉得自己也未有多少价值,他喜欢潇洒,就如徐穹这番。
但这潇洒他是学不来的。
这大雪之日,徐穹在歌舞楼一阵潇洒,他便是跑出来,让自己受凉。
手指轻微的拨动着琴弦,发出一阵美妙的声响。
他本以为这只有他自己一人,但意外的是,白色中显露一抹淡粉,在淡淡盛开的粉色梅花那一处,有一个撑着梅花伞的女子。
她似乎特别喜欢梅花,不顾这雪下得多大,却在外头赏梅。
那是个年轻小姑娘,生得标志好看,杏眼睁着,能看出那灵动的眸光,那粉润的唇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一身淡如梅花的纱衣,披着一身大氅,将她裹着。
安以墨想着,她长大后定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只是这大雪纷飞之日,大抵是遇不上什么人的,如今他能遇见一个,便觉得稀奇,也感觉很意外。
正想着,那琴曲弹奏就略有偏差,音质不是很好。
他知道自己一时想到别处,分了心。
安以墨吐出一口浊气,那小姑娘便撑着伞走过来了。
那步子轻快,他将眸光扫在那姑娘的脸上,见她脸上洋溢着笑容,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她似乎特别不怕生,见着他,就如见到一个熟人一样。
“哥哥怎么会一人在这弹琴?”
她的声音听着清脆,听得他心顿了顿,有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为何一人在此弹琴,这话使他他的心情复杂得很,难以从口中道出来。
或者,他认为,这小姑娘怎会懂他的苦,就算道出来,对她来讲,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活得自在,年纪尚轻,苦恼的事,她自然不会有太多,也不会想太多。
正是在安以墨犹豫之时,那小姑娘也随意的坐在了雪地上,看着他那双冻得通红的手,头上的雪积成一堆。
一身衣裳如雪衣,她竟然会笑出声来,笑得清脆,倒是让自己一颤。
笑了几声后,她睁着眼睛,简简单单的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手都冻成这样了,一身都是雪花,出来怎不带把伞?”
她笑得时候,眸子会微微眯起,看得特别好看。
安以墨愣了一会,不知该不该和她说。
只是在他思索之时,头顶却被一把伞给遮住了,雪花只能落在纸伞之上,无意间,他顿感一种意外的暖心。
说来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他竟会觉得,这小姑娘会如此得亲和。
大抵是她太善良,让安以墨觉得,她就像很熟的朋友一般。
“我……”
安以墨从喉咙处说出一个字来,一时间,安以墨觉得自己太过拘束了些。
别人小姑娘问了他这么多个问题,他连回答都如此费劲。
“哥哥若是为难可以不说哦!”
那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会把眼睛给眯起来,看得他内心有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