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陆川找了个澡堂子,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穿上从刘涛店里新买的速干衣,一路心急,径直奔向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陆川和社里的副总张凯通了一次电话。早在团上的时候,张凯就得知陆川不舒服的事。曾几次打问,陆川都说没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当一车导游返回呼市的时候,从计调口中得知陆川一路上的异常,十分担心他能不能接下一个团。因为陆川回社报账的时候,他正在外边谈业务,没赶回来,也就没见到陆川。过去的三天中,因为要最后敲定带团人选的事,他让计调抓紧时间联系陆川,但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又从刘涛嘴里得知陆川真的病了。这才放弃他,从其他旅行社借了人。
陆川在电话里也讲了自己从难受到确诊之间的全过程,也表示因为身体不合适和老父住院的事,最近不能带团,要请一个月的假。张凯本以为一周时间就够了,没想到陆川要请一个月的假。开始及力挽留,但因为陆川的执意,他也就不再强留,但明确告知陆川:一个月的假最后要由陈总同意才行,没同意前,可以先给他放一周假。如果确定要休息一个月的话,将要取消奖金,只给发基本工资的50,而且护工钱也只能给到月末,到时如果还要继续雇佣的话,只能自己出钱,毕竟对于旅行社来讲,旺季里别说一个月,一周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用不了自己的导游,就要从外边借,费用自然会增加。企业以生存为要务,不可能白白花钱。
而陆川也早就有此心理准备。他估算过,手头的余钱应付这一个月的开支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损失一个月的收费,牺牲真的很大,可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该牺牲的,就必须要舍弃了,否则将可能失去更多有价值的财富。至于一个月后,如果老爸能回家的话,就不用护工,家里人也够照顾的。老爸有医保,到时去上个大病和慢性病专项医保,能省不少费用。
医院里,陆川冲进门,刚好看到老爸半坐在床上,歪着头在让护工擦脸。老爸看到陆川进门,哼哼呀呀的,要伸手。陆川赶紧凑到近前。
“爸,我来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陆川赶紧握住老爸伸过来的手,坐在床边,关切地问。显然,老爸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语言功能,只能用眼神和含糊不清的发音来表达意思。
老爸对着陆川点了点头,伸出的手,擅微微地在陆川脸上摸了又摸,抖动无力地在陆川手中握了握,表示他感觉挺好。
陆川看着才爸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老爸这是在极力地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担心。但试想,谁换作这个样子不难受呢?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就瘫到床上,手脚不能动,嘴还不能说。心里什么都明白却表达不出来。这种滋味能好受得了?别说是意识清醒的病人了,就是糊里糊涂的人,瘫在床上任人摆弄,毫无行动自由,本能状态下,也是难受之极的。
陆川揉搓着老爸的双手,感觉到两手温度不一样。右手和自己的体温差不多,但左手明显偏凉一些。两只手的握力也明显有差别,右手劲道正常,但左手却只有拇指和食指能使上些劲。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侧只能做出弯曲的动作,却没有什么的抓握的力感。